洗完澡以后,邵乐穿着短裤和大t恤,溜达着走下楼。
在一楼楼梯右侧的休息区,静静地坐着十五个人。
人种的构成有点儿杂,这跟邵乐曾经碰到过的彩虹公司的第三代战士略有不同。
有四个黑人,还有三个黄皮肤的人,七个白人,还有一个的皮肤有点儿暗棕色里带着一点黄色,大概是个混血儿。
邵乐刚一出现在楼梯上,十五个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投过来。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的空气一瞬间凝结了一般。
邵乐不为所动,继续走到他们近前,抱着肩膀,冷眼看着他们。
芬妮从二楼的办公室走出来,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没有冒然阻止,而是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紧张的众人。
过了好一会儿,空气就好像突然融化的冰雪。
芬妮这才走过来,站在邵乐身边。
“这就是我们目前为止唯一能抽出来的力量。”芬妮跟他说,“我目前为止唯一可以动用的全部力量。”
“我一直很好奇——”邵乐看着面前对他已经没有敌意的人,一楼大厅里多了十五个人,不去看他们,甚至感觉不到有人,“这些人是怎样完成对他们的控制的,跟那些肌肉人不同,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维”。
“所以你只是暂时指挥他们,”芬妮回答,“别试图去控制他们,你会失望的。”
“从来没那么想过,”邵乐打了个哈哈,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先生们,我们开始吧。”
“米凯.洛伦,”芬妮从腋下把夹着的17寸大的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从基地出逃的时候有外人接应,装在他身上的跟踪器在离开十公里以后消失,信号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在这里——”
一副电子地图展示在电脑屏幕上。
阿翁,一个离巴黎不算很远的地方,它的南面有一片很大的树林。
这么说所谓的基地在这里喽?
十公里,并不是很远的范围。
差不多是那里的某个地方。
庄园的设置不会单纯因为巴黎是繁华都市,它一定是离他们的财源很近的地方才行,即节约成本,也降低风险。
他会出现在哪儿?
一路南下?
完全可能。
总不能返回巴黎,取道比利时吧?
那样的化,依莲娜的人很可能没有收获,她的影响力只在巴黎。
迈克尔会有所收获,可是也不一定,他很忙,不会把这件事放在第一位,就算有消息,也得是几天以后。
“嗡……”
邵乐拿出自己的手机。
看到的照片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一幅合影,拍摄于12个小时以前。
也就是昨天晚上。
一个孤单的老头儿,行走在凡尔赛宫前的人行道上,前面是两个脑残,留着一脑袋杀马特头型,五颜六色像鸡尾巴,吐出来的舌头上穿着舌环,怪模怪样地瞅着镜头。
这个老头儿步履很匆忙,也可能是手机质量一般,拍到的人除了脸是清楚的,胸部以下都是虚影。
邵乐把手机上的照片共享在平板电脑上。
“凡尔赛?”芬妮也是一愣,“他想来巴黎?”
“嗡……”
邵乐还没等回答他的问题,手机的震动就再也没停过。
是一个短信。
在四个小时前,里昂的一家街边的餐馆,这个老头儿问侍者有没有犹太人吃的香肠。
虽然犹太人以前有忌食猪肉的传统,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很多年轻一代的人早就不遵守这种规定了,但是——
“是他,”芬妮肯定道,“他是虔诚的摩门教徒,至今遵守着很多古老的犹太习俗,就好像一个一百多年前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
长得像,习惯也差不多,虽然没有拍照留念,可是可以确认是他。
邵乐需要一个方向,而不是可以上法庭的证据。
接下来的消息就很有指向性了。
邵乐不停地在地图上充实着信息。
一条完整的一向东北方向的路线显示出来。
“真是去比利时?”邵乐自语着。
他奇怪的不是这老头儿去比利时。
是因为他刚从比利时搭飞机回德国。
约翰逊管家也是在沿途与邵乐的路线重叠。
这么说管家现在没走?
很有可能。
想想那辆不起眼儿的雪佛兰小suv,的确很像是要做些不起眼儿的事才准备的。
本来以为是为了取钱,现在想想好像也不太可能。
取钱而已,不一定非要本人到场。
短信里显示的信息最后终结在一个小时左右以前。
格兰德维尔。
最后一站。
再往前,就是法国和比利时的边境,如果从正当途径走,开车过去就行,要是想偷渡,就得翻山。
这好像不是一个技术员的风格。
“会不会去卢森堡?”芬妮指着东南方向,“离着很近。”
邵乐也去过卢森堡,可是他直觉认为不太可能。
卢森堡与德国接壤,那里是布雷默的里希德霍芬家族势力的影响范围。
邵乐把管家的样子早就通报给布雷默,这个家伙几次遇险都跟他们有关,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个管理员既然重要到要管家亲自来接,那即使管家实力雄厚,也犯不上冒险。
一定是比利时。
“有卫星可用吗?”邵乐问芬妮,“把搜索范围定在比利时和法国接壤的布永还有波特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