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施来医生脱下白大褂以后,换上一身西服,在置装镜前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形象,调整了一下领带,又把自己的无框眼镜戴上,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身为太阳旗医院的副院长,他的事业可谓一帆风顺,尤其几天前,他刚刚给自己的老板动了一次小小的手术,让他在公司里的声望达到了顶点,前不久甚至有韩国电视台的某位医疗节目制作人给他打电话,想做一下专访。
站在电梯里的金施来朝空气里打了一拳,抒发一下自己的兴奋之情。
但是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又一次恢复了原来的古井不波。
这是领导人必须要有的姿态,得意而不忘形,失意而不气馁。
他要去赴宴。
由公司高层安排的一次相亲。
三十五岁,一家医院的副院长,收入颇丰,前途大好,这一切为他在相亲的路上打造了一张闪亮的名片,虽然他对女色这方面没有特殊的癖好,但是这并不排除他通过约会的方式,来为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
对方是来自一位政界新宿家族的女儿,大家闺秀,这正是金施来所期望的,一个更加坚实的靠山。
再出色的事业都需要一个政界名人做为依靠,这样他就可以在岳父的支持下,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院,再也不用过给人打工的日子,平时结交一些大人物以后,悠闲地打打高尔夫,出入上流人士才可以进入的场所……
想到光明的未来,金施来哼起了一首流行歌曲,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根冰凉的枪管顶在他的后脑上。
“别动!”韩语很生硬,抑扬顿挫很明显,一点儿也不柔和,哦不——不是韩语。
朝鲜话!
“钱在口袋里,别伤害我——”金施来强装镇定道,“兄弟,我们都是兄弟,是吧?”
“我不是你兄弟,”后面的人很冷漠地回答。
金施来看向车内的倒后镜,试图看一下后座上的人长什么样儿,但是倒后镜的角度作了调整,只能看到后座的人穿着一条黑色运动裤,还有一双黑色的系带皮鞋。
“那你想要什么?”
“要你回答几个问题,”枪管轻轻朝前顶了一下,“你只有三次机会回答错误,然后每错一次——”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贴在他的脸上,哪怕是拿惯了手术刀的金施来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股夺人的寒气。
“每错一次,我就在你的身上开一道口子。”后面的人不像是开玩笑,刀刃在他的脸上慢慢地划过,锋利的金属和皮肤之间的磨擦平衡好像随时会被打破。
“好的,我会合作的,请不要伤害我……”金施来很容易地就妥协了。
“很好,那么第一个问题——”
“叭——”
随着一声车喇叭,一辆白色suv从路上拐进来,试图停在金施来旁边的车位上。
后面有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那股喷在金施来脖子上的气息消失了,刀子也放了下来,但是他的手枪绕过座椅顶在他的腰眼儿上。
一个年轻人跳下车,把后备箱打开,拿出一个轮椅,放在地上。
然后他从后座上背下来一个老太太,轻轻地放在轮椅上,推着朝医院大门走去。
“很好,”后座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口气他很满意,“你的合作让我们之间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那么接下来我觉得可以跳过刚才的问题,金泰术的病情真的严重到需要动手术吗?”
金施来愣住了,正在犹豫的时候,刀子再次贴在他的脸上。
“三秒钟之内告诉我答案。”
刀子再次在金施来的脸上滑动起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哦——”
刀子一顿,刀刃马上在他左脸颊上划了一个小口儿,血渗出来。
“抱歉,我说过要给你三次机会的,”后面的声音一点儿歉意都没有,“是因为我太激动了,既然这样,那你就把我说过的话当放屁吧,从现在开始,好好想想你要说的话,只有一次机会。”
刀子慢慢向下,在他的脖子上来回磨蹭。
金施来崩溃了,“没那么严重,就是擦破点儿皮,根本不需要打麻药,我接到的吩咐就是把他推进手术室,等两个半小时再出来。”
后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有解释过为什么吗?”
金施来欲言又止,刀子重重地在他脖子上划了一下。
“别!不要——”金施来赶紧去捂脖子。
没有伤口,用的是刀背。
“说!”
“是是,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可是我听到他跟一个人在讲电话的时候提过,他说需要让一位中国人时刻在他身边,不要离开,这样别的事才好办,不然有他在,总归是个麻烦,哦,好像说的就是那个陪着法国女人来的中国人。”
“很不错的开始!”
后面的人赞扬了一句,“瞧,说出来并不是很难的,也不会有伤害,那我们继续……”
十几分钟以后,金施来的车发动起来,朝着医院外面的大路开去。
在融入车流的一瞬间,一个戴棒球帽的年轻人跳下车,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之中。
婚礼正在紧张的筹备中。
虽然金泰术刚经历过一次暗杀,但是他的婚礼仍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芬妮从欧洲带来了婚纱,但是那还不够,按照韩国的风俗,她还必须有一件韩式礼服才行。
婚礼的程序也要经过预先多次的练习。
邵乐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