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灵杀气很重,说:“本以为会安全离开,没想到还是要生出变故。他们难道真的如此贪得无厌吗?”
蛇灵话里面极其失望,对于追上来的阮氏一脉的人格外地失望。
我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允许你伤人!”
雨越来越大。落羽杉掉落的叶子越来越多。噪杂的声音靠近。
黑压压地来了十几个汉子,火把在雨中摇曳。已经熄灭了好几只。
领头的正是阮老汉,等他们走过来。阮老汉大声问道:“萧宁,你是有个苗疆虫王的叔叔,但是不至于不把我阮家放在眼里。我们心中崇拜蛇灵,但是请你不要把蛇灵带走!”
阮老汉又看着麻蛋,大声说道:“麻蛋,如果没有我阮家人,也就不会有你阿妈阮云。没有阮云,就没有你。你这样帮着外人,你还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麻蛋将雨伞收起来,道:“麻豆,淋雨还舒服些!”
麻蛋把从阮家带出来的伞丢到地上,说:“四舅,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不管是你也好,还是萧宁也好。其实都不重要,蛇灵的去留。要问她自己!”
阿九赞道:“此话有理。若要走,强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雨声很大,大家几乎是扯着嗓子叫出来的。阮老汉挥动了左手,背后的壮汉一次绕开,呈一个半圆形压过来。
“咳咳!”忽然响起了一声咳嗽。这声音不是阮老汉发出,也不是我们发出。
咳嗽声响了后。阮老汉忙叫道:“老姑婆要说话,大家都听着点。”
老姑婆,阮老汉已经是个老头,他称呼老姑婆年纪怕是更大。
阮老汉背后的年轻人走了上来。
年轻人背着一个老人,盖着一张黑色雨衣,从露出的脑袋来看,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得老婆子。
脸上几乎皮包骨了,眼睛已经深深地凹陷下去了,就像那种被埋了多年、皮肤失去水分的干尸。
但眼珠子可以转动,说明还是个活人。
那一双搭在年轻人肩膀上的双手,皮肤就像干枯的树皮。
麻豆看了一眼。脸色都吓白,忙退到了后面。
在我心目中,沈金花已经够老了。但沈金花和眼前的老姑婆相比,简直可以说是女大十八一枝花。
老姑婆眼睛很浑浊,却能把一切看穿一样。她的目光落到我的身后,看到满身煞气的蛇灵。讨节狂弟。
“吃糖!”老姑婆忽然蹦出了这么一个词语,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阮老汉忙上前,将一块冰糖塞到老姑婆的嘴里面,说道:“老姑婆。现在全靠你。蛇灵走的话,对我们很不利……”
老姑婆的脖子肯定是被人紧紧地掐住,不然她的声音,不会如此难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蛇灵。当年你无家可归,是我阮家收留你多年,难道你就这样离去吗?”老婆子眼睛有些名堂,可以看到蛇灵。
阮家男子都不敢吱声,因为他们知道老姑婆是和蛇灵对话。
老姑婆是村子最老的女人,一生都没有出嫁,是一个很厉害的灵媒,可以看到水鬼、山鬼、孤魂那人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她的一生都献给村子,不嫁人没有任何感情,是一个值得村人崇拜的人。
蛇灵道:“收留说不上,我住在山上,和你们没有多大关联。我来去自由,也和你们没有多大关系。今日我要走,你们拦不住我。而且这些年来,我对你们不错。”
蛇灵忍着怒火,并没有动手。
老姑婆道:“蛇灵,之前说好。我们阮家人祭拜你,你就住在绿洞里面。咱们人、灵和平相处。你为何要违背今日的诺言!”
蛇灵道:“可能你老了,记不住。我之前就和你们族人祖先说好,有朝一日。我是可以自由离开。只需把黑石灵位毁掉就可以。”
我已经得到了黑石灵位,而且我相信蛇灵没有说假话。
“阮老汉,把你的老姑婆带回去。蛇灵已经很生气,我不想看这里,血流成河!”我有些不忍,“黑石灵位已经在我身上。”
老姑婆眉毛动了动,说:“是吗?我的记忆很好,不会出错。你这茶花峒小子,麻烈云在哪里,还活着吗?叫他出来,轮不到你出头。”
老姑婆否认了蛇灵所言。
麻烈云是二叔萧关的师父,二叔的本领不凡,可见他师父麻烈云也是个不俗的人物。
我听了这话,格外地生气,道:“我二叔师父不在这里,你让我喊他来,你不是欺负人嘛?”
麻蛋说:“老姑婆,麻先生多年前已经驾鹤西去,不在人间了。”
老姑婆道:“麻烈云都死了。十三峒就只有你麻蛋这种四流角色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后面一排人跟着笑了起来。
老姑婆是前辈,麻蛋隐忍不发,麻豆却忍不住了,叫道:“你个死婆子。我奶奶来,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打倒泥土里面。”
我也是气得全身发抖,雨水打在我身上,也是莫大的讽刺。
蛇灵把手压在我的肩膀上,道:“萧宁,眼下没有办法了。还是我来吧。”
我看了一眼阿九。
阿九道:“萧宁,你心很好,但别人的心不好。这事情你做不来,就让蛇灵来吧。”
蛇灵走上前,那落羽杉垂下来,蛇灵接过一片树叶,放在嘴角吹了起来。跟着阮家人一起来的蛇群,全部动弹了起来。
它们的攻击对象改成了阮家人,而不是我们。
老姑婆眉毛一挑,道:“蛇灵,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