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和不久前死去的三爷一般无二!
如今看着自家孩子也是这般模样,心中更是万般痛苦,潸然泪下。
“他二叔,二叔。”屋门被打开,愁眉苦脸的侄儿一手拿鱼竿,一手拿着空空如也的鱼筒回来了。
“明哥怎么样了?”
侄儿关心的看了床上的少年一眼,见更是恶化。
“唉。”樵夫叹了口气,抹了把眼泪。见着空的鱼筒,苦笑道:“怎么,鱼都没了?”
“二叔,你是想不到的,我和我爹打了那么多年的鱼,从来没看过这番景象啊。”
“怎的了?说说。”
樵夫奇怪的如此询问,后者坐下后想喝一口水,闻着那股臭味后还是无奈放下。贴着干干的嘴唇道:“那么大片的诵河,河面上全部都是翻了肚皮的鱼儿。白亮亮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头!我跟我爹上下趟了十几里河路,一条活着的都没有捞到……那些死了的鱼儿啊,干瘪的好似塞了稻草一样!还一股恶臭,根本不能吃!要我说啊……”
樵夫沉着脸,立刻抢话道:“这水有毒!”
“没错!县城来得高郎中也是这么说的,这水不能吃。可井水,山水,河水都是这般。不吃他岂不是得渴死?”
樵夫看了看骨瘦如柴的儿子,忽然眼中放光,恨声道。
“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长此以往,这地界怕是不能待了。”
“其他地界?我说二叔啊。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一对马车来这?那是五十里外虹城的官老爷!他们那已经到处都是死人,人家官老爷是逃命逃到这边的!”
“什么!”樵夫绝望的看着满脸无奈的侄儿,说什么都不相信已经恐怖到了这等程度。
突然间,门外有凄厉的悲呼声。
叔侄两对视一眼,安顿好病床上的少年后立刻推门出去。
却见整条街的百姓都接二连三的探出身子来。
那悲呼是大户人家刘家传来的。
众人聚少成多过去查看,却看到个衣着华贵的郎中满脸绝望的走了出来。
不等众人反应,一个美妇满脸泪花的跑出来抱着郎中的腿,撕声裂肺的道:“秦先生!你是魏国首屈一指的名医,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我家相公啊!”
这秦郎中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握着拳头。好似暗暗发泄着心中悲痛。
“秦先生!你只要救我家相公,妾身当牛做马一定报答先生恩情啊先生!”
“非我不救!奈何无力回天啊!”
这郎中留下热泪,双手将这女子扶起,抱拳道:“贵府相公中的乃是最近常见的水毒病!中者三到五天,就是头熊都要毙亡!此病翻遍十六册医典,无一记载。但是在下知晓,此病根在于水,水中有源。不管烧开还是冰镇均于事无补,无力回天!这位娘子,令府相公,恕在下无能为力。但是听闻说吴国境内,水无异味。毫无病症。为了贵府着想,别再喝此地的水了。赶快跑到吴国保命吧!”
“先生!先生救救我家相公啊!”
那美妇仍旧哀嚎不休。围观百姓却都回过味来,争先恐后的跑去河边。
而那樵夫也转头看着河口方向,喃喃道:“吴国?北边?”
……
吴国边境,各国难民蜂拥而至。官兵接到命令,死死抵抗。不断杀人,威慑难民。可这架不住人越来越多,狗急了也会跳墙。早晚会有被冲破的趋势。
没有水源,这些难民绝望之下甚至都互相厮杀,咬开喉咙喝血。解口渴之苦。
一人身死,周围难民立刻群起扑上,疯狂的喝其血,食其肉。
如此人间地狱,宛如阿鼻无间。好不残忍。
此时此刻,一对身穿道袍的青年正站在不远处的山崖边,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难民,心中沉重。
这两人身穿杏黄色的道袍,是出自幽篁谷的道士。一个练气九层,一个练气七层。
只见那颇为年长的道士皱着眉头道:“师弟,这水毒之事,代掌门可有交代下来?”
“暂时没有,掌门和各长老都奔赴前线,水毒已然送到门内给代掌门他们检查。交代的和昨天一样,这水毒之事多半是某种邪门法术。其中关窍不得而知,但是从水中能感应到极大的阴气。”
“哼,也不知晓是哪路魔头下得黑手。这般涂炭生灵,泯灭良知!要是让贫道知晓是何人所为,定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义愤填膺的师兄钢牙紧咬,怒火中烧。每时每刻都在死人,那壮观的难民海中,接二连三的有难民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冲天的怨气和绝望响彻大地。让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师兄两人都寒气顿生。
此时此刻,心有所感的师弟忽然惊呼一声,不理会师兄看来的眼神,凝重的道:“这魔头此番所谓,莫不是就要这些凡人死前怨气冲天,含恨而死?师兄,之前我们也查看过尸首。死者不仅周身干瘪如柴,形同干尸。就连本应该残存的魂魄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好似被人死后立刻拘走魂魄般!莫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