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原以为龙二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却没想到竟是柔柔弱弱,儒雅和气的人。她半分架子没有,说话又是柔声细气,这让山贼顿失防备,话不觉多了些。
待他回过神来,却是已将怎么与丁妍珊相识,丁妍珊怎么救了他们村子说了七七八八。而后他看见龙二夫人的微笑,又看到龙二爷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顿然警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丁妍珊会不会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这些事。
其实,他就是想过来求龙二夫人帮他约一约丁妍珊,让他们能见上一面就好。怎知与龙二夫人多聊了几句,就把事情都说了。
山贼正懊恼,居沐儿却是问了:“赵家村离京城很远吧?”
“是挺远的。我走了一个月。”
居沐儿微笑,“赵兄弟不远万里来此,要见丁姑娘,所为何事?”
“我,我代表村里乡亲来谢谢她。”
“哼。”龙二在一旁轻哼,显然不信。“怎么你们村里是这么个讲究,人在的时候没好好谢,非得隔了这许久才派个人来道谢?”
山贼语塞,涨红了脸不知该怎么答。
“你又怎知我家夫人能帮你去找丁妍珊?”
“这个,丁姑娘当日在村子里,与我说过夫人的事。她说夫人救过她,又说了她家人与夫人之间交怨,还有……”他瞄了一眼龙二,决定不说龙二的事。“总之,我知道夫人与丁姑娘颇有交情,我在京城也没别的人可找,于是就斗胆来了。”
龙二搓搓下巴,“你们聊得还挺多的呀。”
山贼脸通红,真想拔脚就走。可他太想见到丁妍珊,于是脚不听使唤,生了根似的动不了。
好在居沐儿没与龙二一般调侃他,她只道:“我可以去问问丁姑娘的意思,可她愿不愿见你,可不是我能做保的。”
山贼喜出望外,一个劲的谢。“多谢夫人。若是丁姑娘不愿见,也没关系,我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便成。”
居沐儿点点头,又问:“赵兄弟如今居在何处?”
山贼把面馆的地址报了。居沐儿与他约好,待她问了丁妍珊的意思便遣人与他报信。
居沐儿当日便去丁府找了丁妍珊。丁妍珊听得山贼来找她,有些吃惊。
吃惊完了,却不说话。
她站起来摸了摸桌上那盆青草,好半天才问:“他自己来的?”
“应该是。”
丁妍珊微笑,又问:“他看上去如何?好不好?”
“那我可不知道。”居沐儿也笑,“我看不见,你忘了。”
丁妍珊坐回桌前,问居沐儿:“这事你怎么看?”
居沐儿忍不住又笑了。看来那叫赵文富的,也不是白头瞎脑地白跑一趟。
居沐儿道:“我想,他大概无法适应京城吧。”
“我也不适应。”
丁妍珊这回答让居沐儿又笑。她问:“他是做什么营生的?”
“自己种地,有时还做些杂活,日子不算好。”
“那你如何适应?”
丁妍珊脸一红,嚷道:“我可没说要跟他过。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哦。”居沐儿抿嘴笑,点点头。
丁妍珊推她一把,娇嗔道:“你越来越讨厌了。”
居沐儿又点头,喝了口茶。
好半天丁妍珊忽然道:“沐儿,你帮我回他,就说我不见。”
“不见?”
“对。”丁妍珊红着脸,却是清清楚楚地道:“我想知道,若我不见他,他会怎样?”
“好。”居沐儿应了,临走时却是问:“若他没有来,你打算怎么办?”
她知道丁夫人最近对丁妍珊的婚事逼得很紧,居沐儿问的,便是这个。
丁妍珊愣了愣,“我不知道。”
若他没有出现,她便是真的不知道会如何。
逃是不会再逃了,她懒得。
可能是会抵死不从,亦若心灰意冷随便摆布,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可是他来了!
他居然会来!
虽然丁妍珊还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他来了!
足矣。
居沐儿向山贼转达了丁妍珊不愿见他的意思。
山贼愣了半天,有些惊讶,又有些难过。“她不愿见我?”
“是的。”
山贼呆了半天,问:“那,她过得好吗?”
“不算好。”居沐儿实话实说。“衣食无忧,却郁郁寡欢。她娘给她寻了门亲。”
“哦,原来是这样。”山贼低了头,“难怪她不愿见我了。”
居沐儿不说话。
山贼过了好半天道:“那也没关系,既是家里安排了亲,她不见我也是对的。我听说大户人家里规矩多,我没有直接上门找她,也是怕损了她的闺誉。”
居沐儿点点头,暗想这毛头小伙倒也心细。
山贼又道:“我明日便回去了。我想再托夫人一件事。”
“何事?”
“我想托夫人帮我带句话。”
“请说。”
“山脚下的泥,与山顶上的,都是一样的。”
居沐儿愣住,“就这句?”
“对。”山贼笑了笑,“请夫人转告她,我们村子很好,丁大娘她们也很好,我也很好,让她莫要惦记。”
居沐儿点点头,心里有些着急,怎么听起来这赵文富象是打算一走了之,再无牵挂了。
可山贼接下去又说:“我回去后,会好好营生。我别的本事没有,只有力气和会些武艺,我打算去城里找些活,日后有机会,也收些徒弟弄家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