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贯通内力,脚踩住一块凸出的石岩,拔出利剑,跃到大树之上。向下望去,只见江水奔涌湍急,流向远方。便在此时,身子一幌,已靠到了崖壁。
细看山崖中裂开了一条大缝,勉强可攀援而下。他也不着急,坐在树上调息了一番真气,又喘息了一阵,心想:“这几个和尚千里追杀于我,见我落入江中,大半的想法会认为我与这把利剑喂了江中鱼鳖,但是不见我尸体,未必会甘心,但他们也被我击伤,未必能下来寻找,所以说不定会在崖顶等候,所以我不能上去,且在崖下疗伤,待伤好之后,再作打算。”
他在树上调匀内息,将胸口真气驱除之后,便沿着崖缝,慢慢爬落。崖缝中尽多砂石草木,倒也不致一溜而下。只是在山上看来,这江水一望入目,哪知道顺着山崖往下爬,却似乎无穷无尽,爬到后来,衣衫早给荆刺扯得东破一块,西烂一条,手脚上更是到处破损,也不知爬了多少时候,仍然未到江边,幸好这山崖越到底下越是倾斜,不再是危崖笔立,到得后来他伏在坡上,半滚半爬,慢慢溜下,便快得多了。
突然脚下一滑,身体猛地滑落,忙伸手抓住一块凸出的岩石,定住身形,却突然感觉到大腿已下悬空了,毫无着力之处。
他心中一惊,却不慌张,两手内力一抓,便沿着山壁向上升起,这脚便有碰到了石壁。
他抓住身边岩石,侧身下望,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这一处峭壁竟是向内陡斜的,而脚下一丈之处,是一个三面皆空的平台。那平台不大,数尺见方,却能容下一人休息。
小郭轻轻一跳,落在平台上,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居然站在一处山洞的洞口之处。
此时他全身上下不下五十处伤口,体内内伤虽然暂时无碍,外伤却也需要治疗。此时能有一处无人打扰的空间,真是难能可贵。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啊。”小郭暗暗想到,随即转身向外看去。
此时这个平台高出江面不过数丈,刚才他往下攀爬,现在脚踏实地,自然能感受到江水的湍急奔腾,水汽冲击面庞,一股清亮之意涌上心头。他又转过身来,看向洞口。
此时他手持利剑,真气游走全身,毫无阻碍,想来纵然有怪兽在内,也不惧怕。是以仅仅犹豫片刻,便弯腰走进洞去,走得十馀步,洞中已无丝毫光亮。他双手伸出,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虚实,但觉脚下平整,便似走在石板路上一般,心中便是一惊,知道洞中道路必是经过人工修整,不由得心中欣喜,只是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突然之间,右手碰到一件凉冰冰的圆物,伸手再摸,原来是个门环。
于是伸手推门。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但里面并未闩上,手劲使将上去,慢慢将门推开了,眼前陡然光亮。
他游目四顾,却见壁上镶满了明珠钻石,宝光交相辉映,西边壁上镶着六块大水晶,水晶之内镶嵌着数块闪闪发光的珍珠,想来居士夜明珠了。映得石室中甚为明亮
东面壁上刮磨平整,刻着数百行字,笔法飘逸,似以极强腕力用利器刻成,每一笔都深入石壁几近半寸。文末题着一行字云:“罗古洛思坚藏为郭兄守敬书。郭兄大才,寻究天地,格物尽致,无不如也。”
小郭心中一凛,他知道罗古洛思坚藏乃是藏传佛教萨迦派五祖八思巴的本名,也就是摩罗智的门派长辈,第一代蒙古国师,在忽必烈面前与西京道教辩论,他以渊博的学识,无碍的辩才,使以道教首领为首的道士理屈词穷,俯首认输。忽必烈遂焚道教经卷,归还道家占据的佛刹。
后来他被忽必烈封为帝师,受玉印,任中原法王,统领全国佛教。后归返西藏,行前被封为藏区政教之主,受赐珠宝册印,建立总制院,兼任总制院使。可以说他是藏传佛教中最有大智慧之人。
而郭守敬却是忽必烈时代的大科学家,主持水利和天文工作,但是没听说他在佛教方面有什么建树。
小郭仔细看那文字,幸好虽然在藏地,写的却是汉字,只见上面写着:“八思巴既胜全真,乃问于郭守敬:何为天道?答曰: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曰谬矣,夫出三界者惟佛,天道既佛道……”
小郭细细看去,越看心中越是吃惊,全文采用问答形式,既以八思巴和郭守敬讨论天道的方式论述出一篇融合佛道儒墨四家学派的内功心法。
通篇文字看完,小郭又注意到下面有一排小字,也是汉字所写,道:“吾八岁授经,十七岁领教派,二十三岁胜全真,以为当世无人矣!却弱于郭守敬,如子见老子,可谓吾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