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城郊,秋风萧瑟,荒野一片死寂,只有那条小溪还在呜咽着流淌。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赵旭然蹲在坟前小心的拨掉那些干枯了的杂草,下面埋着的是雪儿跟韩齐山。东方怡一直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已经蹲在坟前一个多时辰了,目光伤感,神情悲切,这让东方怡不禁恍惚,他真是玉虚峰上连败三宗的赵旭然么?强悍的男人让人目眩,而感伤的男人让人情迷,这黄土下埋葬着的是他心里紧要的人?重蹈覆辙,不知不觉间东方怡跟当初的沈婉伊一样渐渐的陷入了谜团,渐渐的揣摩起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沈婉伊侧立不语,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当初如果没有坟下的她,他不会路过扬州,不会央求自己帮他渡江~~~没有她就不会有开始,现今自己成了他的女人,而那牵桥搭路者却安息在了黄土之下,结局与她无关。当初固执的以为她是赵旭然深爱着的女子,后来始终没有揭开这个谜底,但现在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对于雪儿她唯有感激。萧雅晴缓缓踏前,“旭然,天色已晚,该入城了。”
风尘仆仆的四人一入城便让旁人侧首注目,当先那名男子俊朗非凡,后面三个女子仙姿玉色,小贩忘记了吆喝,伙计忘记了跑堂,行人走着撞到一起的无数,四人成了众人的焦点。赵旭然不由皱眉,显然自己大意了,这未免太过招摇。闪亮的人和事物自然会引人注目,沈婉伊习以为常,根本无视那些朝自己投来的眼光。萧雅晴也不以为意,不时轻声跟一旁的东方怡交谈着。东方怡除了蜀中小镇还未到过大城,对吴都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美目这瞅瞅那看看但凡有不懂的立刻抓住一旁的萧雅晴问究竟。
前面几丈两个人正在淡定的走着,一个青衣小厮一个衣服鲜丽的公子哥。走着走着那个小厮不淡定了,咋人人都往这瞅呢?伸头看了看走在前头的少爷,还是那一脸的木然,缩头抚了抚自己的脸,没什么啊?原来赵旭然觉得前头两人中的那小厮有点眼熟不由催马渐渐拉近了距离,那小厮又走了几步更觉的不对,于是回过头来,“阿福?”赵旭然不由惊呼。阿福一愣,这马上的公子气度翩翩,不过他是在叫自己么?阿福目光呆滞的指着自己。赵旭然跃身下马来到跟前,“阿福,是我啊!”“我是阿福,不过公子你~~~”阿福的目光更呆滞了。
赵旭然一拍自己额头,怎么忘了自己已经不是那副样子了,他自然认不得。于是开始搜索自己脑袋中有关两人的共同记忆,“厄~~~怡香院?”“哦,公子是要问路啊,怡香院早关门了。”阿福压根忘了问眼前的男子为什么知道自己叫阿福,只道他是要问路。赵旭然摇摇头,想起当初帮家宝减肥时两人坐在车里啃鸡腿时的情景,一拍手,“啊!鸡腿,烧鸡!”阿福一指旁边,“那家铺子有卖。”赵旭然额前青筋不由跳了跳,“你这蠢货,你!我!你家少爷。”“啊~~~你认识我们家少爷。”阿福终于如梦初醒,伸手扯了扯旁边那人的衣角,“少爷,有人叫你。”
那人缓缓的转过身一脸的木然,赵旭然不由倒吸一口气。只是一眼那人又木然的转过身自顾自的挺尸般缓缓往前走去。赵旭然机械的回头看了眼萧雅晴,萧雅晴也是一脸的惊诧,但接着便点了点头,是吴家宝无疑。赵旭然又回转头道,“阿福啊,你家少爷怎么瘦成了这样?”“哎,都是因为太惦记上官姑娘了,茶饭不思啊!”萧雅晴闻言一震,见赵旭然目光投来只得摆出一脸的无辜样。哎,相思成灾的痴情男。赵旭然无奈的摇摇头朝吴家宝追去。
一把拉住吴家宝,“家宝,是我,赵旭然。”吴家宝慢慢的转过头来,眼神涣散没有焦点。“怡香院,水调歌头。”吴家宝的眼神立马有了光彩。“家宝啊,特别能吃苦这五字你做不到,现在连特别能吃都做不到了么?何苦来哉?”吴家宝削瘦的身躯不由一震,泪水在眼眶打转,“师~~~师父?”赵旭然点点头。人不管怎么变,眼眸是变不了的,吴家宝瘦了很多,但眸子依旧,赵旭然不再老态,但眼睛亦如往昔。吴家宝终于认出了赵旭然,“师父~~~”一声哀嚎扑入了赵旭然怀里,赵旭然微笑着轻拍着他的肩膀。师徒情深啊,好感人!一旁的阿福偷偷抹着眼泪,虽然他还不明白少爷为何认为眼前这个男子就是那赵旭然。
天香三一间文雅的包厢内,吴家宝殷勤的将一碗碗菜往赵旭然面前推,“师父啊,你尝尝这鹅掌,还有那烧鸡~~~”一旁的沈婉伊拉着脸,什么嘛!还让不让我吃了。沈婉伊当然知道赵旭然这次是为什么来东吴,她很吃醋,她不吃萧雅晴的醋并不代表她不吃其他女人的醋。那夜一番抵死缠绵后赵旭然一说她便嘟着嘴从赵旭然怀里挣扎出来表示反对,只是反对无效,她的白眼换来的只是又被赵旭然给拖进了被窝蹂躏了一番。之后得知萧雅晴同意了,她要再喋喋不休的话那岂不表明自己善妒?于是只得默许了,默许归默许,不代表她没脾气,沈婉伊向来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只是现在跟赵旭然正处“蜜月”,爱情的滋润抵消了些许心头的不满,所以这个醋坛子还没到要打翻的时候。
看着满桌的菜突然没了胃口,美目往窗外瞟去。古代的女子对男子三妻四妾大都习以为常,但不是没有异类,而出生魔门的沈婉伊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自己跟萧雅晴也就罢了,现在怕是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