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儿抬头,林氏走过去,轻轻把她抱在怀里:“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从來不是任性之人,为什么这么做?”
“娘,我不知道他会如此,我只是恨他,因为他,紫玉和我不得相认,因为他,我嫁给了紫玉最爱的人,也是因为他,你一生孤苦,娘,看他如此,为什么我却非常害怕。”她声音很无力,所有的一切都压着她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來。
晚儿三两句便把紫玉的事情告诉了林氏,她真的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除了林氏,她谁也不能说,对紫玉的歉疚、对龙祖温的言听计从、对萧南尘的积怨,让小小的晚儿整日都坐立不安。
泪滴落在案子上的画像上,看着画中女子的眼眸,不知道为何,晚儿愈加悲伤,那双眸子似乎看进了她的心里。
“小姐,老爷醒了,要见小姐。”邢管家匆匆忙忙得來报。
想起刚才自己撕画像时,邢管家的阻拦,她抬眸:“画中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每次看到心里都有种异样的感觉。
邢管家低着头,重复道:“小姐,老爷在等着呢。”他答非所问。
“邢管家,你暂时等一会儿,我有话对夕儿说。”林氏上前道,这大概是晚儿记忆中林氏第一次对府上的人有所要求,邢管家忙道好。
來到龙祖温的榻前,龙祖温眼睛微闭着,迷糊中似乎看到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向自己走來,他伸出手去,口中喃喃道:“婉溪。”
晚儿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在刚才,就在前一会从林氏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在自己记忆得残存之处,似乎也该有这样的名字。
“扑通”一声,晚儿双膝跪在了龙祖温的床前,她低下头,乌黑的发丝垂在地板上。手中的画像被她紧紧握在手里,林氏的话还在自己耳边环绕。
邢管家出去后,林氏拉着晚儿在龙祖温的书房,她拿着画像,问晚儿:“晚儿,觉得画中的人熟悉吗?”
摇摇头,看了几眼后又点点头:“总觉得眉眼间似乎在哪里见过。”
林氏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递给晚儿,照着晚儿得容颜,和晚儿一同看着镜中的人:“是和她像吗?”林氏其实说得便是晚儿自己。
诧异得抬眸,林氏忍着眼中的泪意:“当年的那场大火就算烧尽龙家所有的财产,老爷也不会逐你出府,而这场大伙让他失去的是他这一生的至爱,你的生身母亲林婉溪,她为了救你丧身在火中,而我是你娘的陪嫁丫头,因为怕龙老爷处置你才带着你离开的。其实,老爷从未想过处置你。”
泪如断了线得珠子一般,她使劲摇摇头,林氏抱着她,她哽咽道:“娘,我是不是不该來到这个世上,为什么我的出现带给每个人的都是不幸,娘亲是如此,生身母亲也是,爹因为我一生痛楚,暮翎因为我而死,紫玉也为我一生残疾,娘,为什么?”她哭的声嘶力竭,林氏知道,她是痛彻心扉得,“我不是有意的,我从沒有想过伤害任何人。”
林氏心疼得擦掉她的泪:“孩子,不怕,我们一个个去面对,娘陪你面对。”
再次听到龙祖温喊着“婉溪”,她才从回忆中抽回,起身,强忍着泪意走到他的榻前,握着龙祖温的手,这是她第一次握着亲生父亲的手,在这一刻,她的心忽然有些平静了,这是晚儿第一次觉得龙祖温是真的老了。
也许是看情了晚儿的样子,龙祖温眼睛睁开了,看样子是清醒了很多,他把手抽回來,晚儿看着他,“对不起。”她轻声低喃,她知道她这辈子带给龙祖温的伤痛不是几句话就能掩饰的,“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我娘,是我。”她几乎沒有什么力气,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难以承受。
她一遍遍说着“对不起”,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宽慰些,龙祖温无动于衷,只是听到晚儿轻声喊了一句“爹”时,眼眶中湿润化成热泪流出。
他怎么会真的怪罪这样一个女儿,当时得她那般年幼,她什么也不懂,却背负了这么多,龙祖温看晚儿伏在自己身边,手想要去触碰她的发丝,却又收了回來:“我沒事,既然你明白,如果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就好好得做好你的萧王妃,这是你能为我、为夕儿、甚至是为龙家唯一做的事情。”
晚儿听到龙祖温,抬头,立即点了点头,虽然她明白也许自己沒有这个资格当这个萧王妃,她和萧南尘只见隔着太多太多逾越不过去的隔阂,隔着紫玉、隔着暮翎,可是面对龙祖温她只能答应。
“紫玉的事情你放心,我可以帮你除去这个心患,你要知道她已经不是初时的紫玉,至于你的身份,我猜萧王爷是已经知道了,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就说明他对你真的有心,晚儿,既然我们走到了这一步,便无路可退。”龙祖温知道的很多,却惟独不知道晚儿当初嫁给萧王爷的本意,是为了查暮翎的事情。
晚儿再次跪在他面前,恳求他:“爹,紫玉的事,是晚儿欠了她的,让晚儿來还,我知道爹可以有很多种办法让紫玉离开萧王府,可是却沒有一点办法让我安心,女儿欠下的债,女儿來还。”她抬眸,诚恳得看着父亲:“女儿欠你的,女儿用这一生來还。”她深深得磕了一个头,起身,午后的暖阳照在她桀骜的身姿上,龙祖温叹息,他知道她背负得太多太多。
离开龙祖温的晚儿沒有回去萧王府,而是回到自己房间,由林氏陪着把自己撕裂的画像沾好,林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