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到底还是自己心太软了。
十五默默走在前方,面上虽然没有点表情,脑子却是在莲降出来的时候又混乱起来。
这些天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情绪,瞬间破堤涌出,让她茫然不知所措,她本来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莲降。
因为一看到莲降,她就会想起沐色,从而,那种前所未有的内疚感就会扑面而来,将她吞噬。
更重要的是,混乱的脑子里,此时多了一分怎么也化不开的愤怒。
这么危险的情况下,那莲降竟然拿生死来开玩笑!
“十五。”
莲降露出干净无邪又讨好的甜美笑容,“你刚刚为什么喊我的名字啊?”
十五懒得回答,扛着尚秋水的尸体继续往前面走。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他眨了眨眼睛,在她耳边说,“你是想我了吧。”
十五还是没有说话,却觉得耳根微微发红,强忍着盯着前方。
“怎么不说话啊?”他挨着她,她往旁边靠,他又贴过去,“刚刚在那个人妖面前你还和我说了这么多,嘻嘻,你这么担心我。”
那个时候他也想知道,对她来说,自己到底重不重要。
因此故意在冰里面下他,看到她眼底的担忧和那拼了命的试图撞开冰时,他心里明白了。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
早料到她会沉默对他,他依然笑嘻嘻的完全不伤心她的冷漠。
他越是笑得这么坦然,十五就越难受,就越不知所措。
那天在房顶上,她给了他一剑,暗自在心里建了一道防墙,阻止一切关于他的东西进入自己的生活。
可他偏偏像甩不掉的牛皮糖沾着不放,偏生自己还燃烧成活,将她内心的那道冰墙暗自融化。
可是这么美好东西,她又不敢接受,因为怕被自己亲手毁掉。
也不知道,那尚秋水用自己两世的轮回换了一个怎么的诅咒。
“疯子。”
十五暗自骂了一句尚秋水和她那一样病态的父亲。
“你骂我么?”
耳边传来一个委屈的声音,十五气恼之上,想也没想,回了一句,“没有。”
刚回完话,莲降就兴奋的贴了上来,挽着十五的手臂,“十五你终于和我说话了。”
十五垂着头,强忍着将手抽回来,莲降亦收回手,笑嘻嘻的道,“急不得,急不得。”
前几天,长安个青楼都在流行爱情宝典,上面第一句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十五总觉得哪里不对,一回头,吓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这么对他?”
那莲降手里握着一根龙骨做的拐杖,拐杖的一头勾着一件厚重的毛皮大毡,而月夕就被裹在里面,可怜兮兮的被一路拖行着走了一路。
莲降摆摆手,漂亮的脸蛋儿露出无辜的表情,“这个毡子很厚啊,伤不了他啊。他这么重,我好辛苦啊。”
“他好像是哪个国身份很高贵的尊者。”
十五解释道,暗示莲降不要对月夕太过粗暴。
“哪有怎样?”
他笑得颠倒众生,“被南疆大祭司亲,回楼世子,美貌无双的莲降亲自拖着走,对他来说那是至高无上尊贵的荣耀。”
十五脸皮抽了抽,不敢反驳,只是有些同情的看了月夕一眼。
不过想起刚刚舒池差点被莲降气疯来的样子,十五觉得,月夕应该还算幸运吧。
可惜的是,十五没有发现那条被莲降狠狠踩骨折的腿。
十五继续往前走,莲降趁机回头,用那拐杖狠狠敲像月夕的脑袋。
若北冥国子民知道最受人爱戴的尊者在大洲长安被人这般虐待,不知道不会不会越过昆仑来复仇?
“十五,你刚刚是不是生我气?”
“没有。”
莲降倒抽一口凉气,因为爱情宝典里面说,如果一个女人对你说:没有啊,没事啊,就真的没事。
如果她说:没有,没事,那你完蛋了。
看着走远几步的女子,莲降拖着月夕飞快的跟上,凑过去邀功,“十五,你有没有发觉,我又救了你一命啊。”
“嗯。”
她可还记得,莲降说你要死在舒池手里,我有些丢脸哦。
不过,这倒然十五想起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破了舒池冰的?”
莲降颇为得意的指了指头上的月亮,“因为我是月神之子。”
十五憋了憋嘴很显然不是满意他的答案,不过突然想起,月神之子这个称呼似乎也不无道理,因为莲降只有在新月的时候才会出现虚弱。
这个问题十五猜对一半,莲降自然也不敢告诉她,之所以能破了舒池是因为他如今体内的魔性彻底苏醒,只要有月光的存在,他就能召唤出碧火和红莲业火。好在,魔性尚在他控制范围。
许久,快靠近睿亲王府了,十五放慢了步子,低声道,“大人,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她毁掉沐色遗物放才从碧萝的媚术中,将他救了回来,他却这么不爱惜,甚至拿生命开玩笑。
听出了她话中隐含怒意,莲降乖巧的垂下头,脸上却笑得跟一枝花似的。
爱情宝典三十五条说:一个女人如果告诉你她生气的原因,那说明她原谅你了。
宝典提示:切记态度端正。
莲降忙收起笑容,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