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说吧,外边有些冷!”临青溪也只是因为忧心临青禾的事情而无法入眠,所以才起来透透气的。
“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所以就来了。”焃昀走到了临青溪的身边说道。
“你不是在山庄吗?怎么出现在这里?”这段日子,焃昀白天在稻园和临家村这边,晚上就会回去山庄歇息,而临青溪一直呆在稻园。
“怎么,睡不着?”焃昀见临青溪大半夜还站在稻园的院子里,很有心事的样子。
当然,也不是真得没人知道,临青溪和焃昀都有暗中派人保护临青禾,知道他一路上乔装打扮避开追他的人,然后去了楚国的北疆。
最终,临青溪也没有派人去把临青禾给追回来,虽然临远山他们也派了临青云、临青飞去追,但结果都是一样的,没人知道临青禾究竟去哪里当兵了。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选择了这条路,临青溪从心里觉得,她应该尊重自己的五哥,她不能再把他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小男孩,他已经是一个快二十岁的大男人了,孰轻孰重他自己很明白。
去战场,是临青禾自己的主意,而且临青溪相信他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临青溪知道自己有能力阻止临青禾去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但是,就像临青禾对她说过的那样,他们彼此之间没有权利去干涉对方的决定。
“妹妹,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也是全家人的主心骨,我注定要做个不孝子,所有的家人就要拜托你了。”临青禾并没有回答临青溪的问题,只是很正式地拜托她照顾家人。
“五哥,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干涉你的任何事情或者任何决定?其实你不用担心,就像你不是以前的临青禾一样,我也不是以前的临青溪,哥哥们从来没有干涉过我的事情,我也同样不会干涉你们。只是,你能告诉我,你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临青溪心里有些不安地说道。
他说:“妹妹,你我都不是小孩子,每个人做每一件事情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无论这个理由是对是错,过程是艰辛还是顺遂,也不管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其他人都没有权利干涉。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就在临青禾决定离开家的前两天,他曾经单独找到了临青溪,两兄妹虽然说的话不多,但临青禾的意思临青溪当时就明白了。
“娘,我……”临青溪没法给穆氏许下承诺。
“我就是把他绑在家里,也不能看着他去送死!”穆氏刚刚觉得生活变得充满希望,可临青禾又让她的心蒙上了厚厚的云层。
“娘,就算我把五哥追回来一百次,他最终还是会走的。五哥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到现在,临青溪都不知道在临青禾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从来不说,就是临青飞也守口如瓶。
“溪丫头,无论如何你都要把你五哥给我追回来,一定要给我追回来!”临青禾离开之后,穆氏哭着拉着临青溪说道。
他自己一个人、一匹马、一柄长剑,就这样舍弃所有的家人,孤独地往自己热切盼望的地方疾驰而去。
这样决绝的临青禾,让临青溪想起当年他和临青飞一起出海前的情景,只是这次,临青禾没有邀请任何人和他同行。
临青禾就像真得魔怔了一样,无论谁劝他,他都不为所动,当天晚上就收拾了行装,哪怕叶氏和穆氏以死相逼,他也强忍着没回头。
他不想像缩头乌龟一样蜗居在自己的壳里,然后等到别人一脚把他踩碎,就算所有人都说他傻,说他天真,他也要勇敢地去拼一次,就算马革裹尸,他也毫不在乎。
现在的云州也许是安全的,可以后呢?当敌国的铁蹄毫不留情地踏进来的时候,楚国将没有地方是安全的,也许临青溪的曼陀罗山庄固若金汤,可当所有的刀剑都指向这里的时候,她又能坚持多久。
“阿爷,我一定要去!”就和当年去出海时的决心一样,这次临青禾的决心更大。
“不行!你以为现在还是当年你逃家去出海的时候吗!没错,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也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的,这个家我还做主,你不能去!”临远山脾气也上来了。
“我知道!阿奶,我不是心血来潮,我想了很久,上阵杀敌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临青禾坚定地说道。
“五郎,别人想躲都躲不掉,你怎么还傻得要去打仗,刀剑无眼,你这不是要找死吗!”叶氏生气地看着他训斥道。
“我要去当兵!”临青禾几乎是很执拗地再说了一遍。
“不行!”屋子里一大半人都表示反对,另一半则是沉默。
“阿爷,我要去当兵!”临青禾又大声地说道。
“五郎,你说什么,阿爷我没听清!”临青禾的声音很大,临远山自然是听到了他说的话,只是他不想相信。
“阿爷、阿公、爹,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当兵!”正月十五这天,老临家一家人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吃了团圆饭,但是临青禾却突然提出要去边疆当兵打仗。
楚国边疆告急,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全都惶惶不可终日,征兵令一改再改,十室九空。
在其他大小国家看来,经历过三年大旱和重文轻武的楚国是最好入口的一块“肥肉”,所以,这些国家明争暗斗之下又很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