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遇到危险和混乱,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拔腿就跑。
可也许是那片在她眼中有着不一样意义的火光,或者又可能是属于女人的一种名为“直觉”的超能,宁缨木木地逆着仓皇逃窜的众人,向着那发生爆炸的某烧烤店面走去。
混乱尖叫的人群从她的身边跑过,有的甚至不顾一切的逃命,将她的肩膀肘撞的生疼。
“快跑!妈呀,那边有人打起来了!”
待她挤出这一波反向而来的人群,宁缨终于来到了刚才爆炸的事发地点,从环形入口这边往里面数,第二家做烧烤的店面。
在美食街里,这是一家面积算大的铺子,宁缨以前也和花姐他们来吃过,他们家不仅做一般的烧烤,还做龙虾烤鱼和羊肉火锅,用的是传统的一个一个的煤气罐。刚才也就是这其中一个摆放在外面桌面的煤气罐发生爆炸,才引发的火灾和骚乱。
还好,目前仅有一只气罐爆裂了,除了离得最近的一张木桌引燃起来,围着的塑料椅被烧焦传来难闻的气味以外,并无其他大的火势。也就是说,只要速度够快的将这小火扑灭,不影响到其他煤气罐的话,是不会有什么后续灾祸的。
只是问题由此来了,包括烧烤店的老板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去扑火。
因为,这店里打群架的画面实在是太过于激烈了!
或者用惨烈这词更合适?
一群人各自拿着手头上可以摸到的任何一样稍微有哪怕一点杀伤力的东西,一窝蜂朝着同一个目标冲了上去。
路人眯起了眼。
是什么倒霉鬼能引起这样的深仇大恨,惹的光天化日之下所有弟兄们一起冲上去!
那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宁缨刚这么一想,眼看着接下来的画风又变了味道。
明明是多打一,那惟独的一位非但没有逃跑的意思,两招之下却是多的这一方落了下风,一个紧接着一个,被可怕的力道踢飞了出来。
尘土扬起,碎啤酒瓶碎盘子破烂桌腿时不时地从人堆中被砸出来,稍有不慎,无辜者便会被砸中。
这里面的人是谁,这么厉害?作为围观群众中离得最近的一位,宁缨的嘴巴越张越大。
突然,她好像捕捉到了夹在中间一晃而过的身影。
不会吧,宁缨揉揉眼,难道是……
躲在后面那个烧烤摊老板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啊,别打了,那边,救火,救火啊!”
宁缨心口一惊,听老板这么一喊她也注意到了,那个原本不大的火苗此刻已经从这一桌蔓延到了隔壁一桌,甚至已经将近挨到了另外一处煤气罐。
可距离那打群架的年轻人实在是太近了,没有人愿意上前,很容易被打架牵连。
“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真的爆炸,不仅那群年轻人,连他们这群凑热闹的围观群众都会波及到吧。
耳畔是烧烤店老板的哭声和轰轰烈烈的打砸摔响,少女猛然将挂坠解下藏于手心似疾风蹿了出去。
三两步跑到了混乱的中心,宁缨躲过一个砸来的盘子,顺手捡起落在地上的一件黑色衣服。
用作掩护,扑向那火焰的中心。
对着火焰扇了两下,宁缨见四下无人关注,便挡住视线,偷偷将手心的宝石靠近火源。
“玉面,玉面。”
一阵微风拂过宁缨的发丝,她眨了眨眼,那火源已经消失不见了。
自神识传来了一个小狐狸拍肚皮的声音:“美味。”
又避免了一场爆炸之灾,宁缨松了一口气。
可就是这么一个低头藏宝石的瞬间,她突然注意到了自己手中的这件随手捡来用于扑火的黑色卫衣,竟然是这么的眼熟。
这,这好像是那个人的啊。
“楚,”宁缨愕然,“允寒……”
几乎是同时,三个人被暴力地踢了出来,中央的冷面帅哥刚找到一露面的机会,便是华丽地一脚蹬起离得最近的一个木凳,脚尖挑到半空中,随即一个后旋踢。
“啊!”凳面砸到了一个下巴瘪瘪的男人的手臂,对手猝不及防地摔了个狗刨,最为惨烈地是明明是自己手握弹簧刀,此时却稳稳地插进了自己的肩胛骨中。
所有围上去的人都在短短两分钟内被痛苦地打飞了开来,宁缨也终于有机会看到那藏于人影中身材高挑动作麻利的帅哥。
真的是他!
宁缨瞪大了眼睛,她又突然发觉那些个此刻在地上翻滚打爬的年轻人,不正是今天放学那会在巷子里堵她的那帮混混吗?
“明,明哥,就,就是这个丫头……”离她最近位置的一个黄毛男呻/吟了句,突然伸手就要向她的腿腕抓去。
“别碰她!”
明哥满眼赤红,吼的就迟了那么一步,楚允寒已经一脚踩在了黄毛的手掌上。
居高临下,男人的瞳孔彻骨寒心,“教训的还不够吗?”
随即,一脚将其踢翻。
黄毛鬼叫着地飞了出去,后背撞上一张桌子,又带倒了一整罐金属煤气罐,“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腹部上。
那种眼看着的疼痛,真是让旁观者都觉得肉痛。
到此为止,明哥一席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九十个青壮年,散了浑身骨头一般的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倒了一片。
明哥努力撑起半个身体看了宁缨一眼,挣扎着做最后苦苦求饶:“饶命,哥,哥,我们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动这个女孩,再,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