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郎忙安抚了许氏叔祖母两句,有些不安地看向妻子。
姬绣虹冷笑道:“沈将军好计谋,好威风,我姬家地儿小,惹不起人命官司,也装不下您的官威,这就请吧!”
沈三郎闻言,抿了薄唇,目光灼热地看向妻子,沉声说道:“绣绣,先前装晕是我不对,可后来的事,我没错,”也不会认!
他并未做错,无论何人,敢觊觎他的妻儿,没有摔死他,已经是看在岳父舅兄的脸面上,手下留情了!
姬老秀才看看女儿女婿,摇了摇头,和老妻对视一眼,这才说道:“三郎回去歇着,绣绣,你也去,给你女婿收拾收拾,让他躺着,刚才那一下,摔的不轻,让他好好歇歇,其他人该干啥干啥去,云儿,你去跟肖公子解释清楚,方才的事,女婿一时冲动,还请他见谅,顺便请大夫来,给三郎瞧瞧!”
沈三郎臊得脸上*辣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讪讪的:“爹……我……”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装死这种事,打死不能再说,太没脸了!
姬老秀才摆了摆手,打断了女婿的解释,说道:“到底赶了这么远的路,还是让大夫看看,放心些,云儿快去!”女婿虽是装晕,可地上的血迹却不是假的,还是让大夫看看放心些,可别坐下啥病,反倒害了闺女,至于打肖公子那事,他也理解,男人么,不能没了血性,只是他若敢给闺女脸色瞧,他这老丈人也不是泥捏的,换个女婿,也不是啥大事!
姬云帆冷眼看了沈三郎一眼,虽然刚才的情境,是个男人都要恼,可方才竟敢摆脸色给妹妹看,当他姬家没人么?
事关妹妹的终身,他还要再看看,五年不见,这沈三郎到底还值不值得妹妹托付终身,若是不值,想要和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姬云帆安抚地看了妹妹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姬绣虹冷哼一声,扭身进门去了。
姬家众人也识趣地各自走开,临走前,许氏想要嘱咐侄孙两句,碍着姬老娘,到底不好说些什么,只得跟着回了厨房,院子里只剩了沈三郎父子俩面面相觑,一时,姬老秀才又出劝他回房歇息之后,便牵了外孙的手进了厨房。
沈三郎抿了抿嘴,大步进了正房。
姬绣虹见他进来,无奈的说道:“沈含章,你到底要干什么?”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么:“该说的话,我已说尽,实在无甚好说的,你回去吧,好好侍奉爹娘,再娶一房媳妇多好?何必要……”
“绣绣,无论何时,你都是我的妻子,不会变!”沈三郎再不想听,大声打断了她将出口的锥心之语。
“你忘了么?”姬绣虹反问道:“沈三郎,你忘了么?我杀了你一双儿女,还毁了你的爱妾一家,这些你都忘了么?”
沈三郎闻言,脸色一变,深邃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妻子,一字一句的说道:“绣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吧,这一世再不会有……不会有宋红英和……和那两个孩子……不会再有……”既不会来到这世上,也就不算是你杀的了!
姬绣虹闻言冷笑,“那我的清儿呢?我的清儿受过的苦又怎么算?你该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使重来一次,上一世,爱子丧命的锥心蚀骨的痛和仇恨,她仍旧不会忘,不能忘,只要再次遇上那些人,她仍旧不会手软,有些仇有些恨,即便是重来一次,尚未发生,也不会消散半分,只为他们曾动了她的珍宝,将来还有可能再动,而她,决不允许她的爱子再遭不测!
“我会陪着你,不管你想要如何,都有我,你杀人,我帮你递刀,你害人,我帮你善后,绣绣,这一世,我绝不会负你!”沈三郎发誓一般的说道,“绣绣,你信我一次!这一世,一定不会的!”
姬绣虹冷眼看着沈三郎激动的神情,冷冷一笑,神色平静地说道:“怎么办?沈含章,我无法相信于你,怎么办?即便你说出花儿来,我也无法相信于你!”
沈三郎闻言大恸,绝望地看着妻子平静的眼神,他宁愿她赌咒发誓,撒泼骂人,也不要她如此平静地说出这般锥人心肝的话来。
姬绣虹无视他的悲恸,继续说道:“沈含章,放手吧,我们不可能的,你明知道我们再不可能,又何必强求呢?如此,只不过是将上一世的罪孽再重复一遍而已,何必呢,如此岂不可惜了上天赐予的大好机缘?放手吧,沈含章,没用的!”
沈含章被她的话刺得痛侧心扉,高大健壮的身躯,几不可见地晃了晃,怎会如此?重活一世,怎么又是如此?
痛苦和无边的绝望,染红了他的眼眶,两滴眼泪痛苦地溢出眼眶,顺着眼角慢慢流淌在他那粗糙中满带痛苦和绝望的脸颊,沈含章牙根紧咬,两颊抽动,他深深地看了故作平静,却满脸不耐的妻子一眼,沉声说道:“绣绣,除非我死,除非我死,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说着,再也不想呆在此处,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