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郡主高热一夜,刘稚去而不返,苏锦并不吃惊,第二天,送走亲自来接走慧珠的王姨娘,她便来到正院。为了表示对王府唯一的小主子的关心,后院所有侧妃如夫人全都来到正院,就连一心向佛,从未踏出过碧玉轩的沈侧妃,也在苏锦到了之后,最后一个到来。
暖阁炕前太师椅坐满了人,大夫在正房进进出出,谁也没有吭声,刘侍妾坐在最末尾,前一位便是黄奉仪,右上角高一位的便是苏锦,苏锦和黄奉仪两人分位相当,对视而坐。
这安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刘稚和柳如芸疲惫的进入暖阁,黄奉仪失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担心孩子的心力交瘁,忐忑不安表现得淋漓尽致,“孩子……华阳……郡主……她怎么样了?”
一连三个称呼的变化,仿佛她的心里历程,母亲,长辈,妾室……最后那无可奈何的声音深深的表现出一个可怜母亲的悲哀。听得苏锦心里一颤,如果不是知道黄奉仪之前所为,她甚至都会误以为她其实是个隐忍的可怜母亲。
刘侍妾看了一眼黄奉仪一眼,继而转过身盯着苏锦,突然冷冷一笑,对着黄奉仪和刘稚说:“有些人就是心狠,华阳郡主那么小的孩子,有些人也视而不见!明明早知道是郡主生病,却还是躲在院子里睡大觉,说不定还暗恨郡主抢了她的风头!说不定就是她带来的祸胎,不然郡主之前好好的,怎么和祸胎玩儿过之后,就生了如此打一场病?”
这话说得直白,就差指着苏锦鼻子了,新仇旧恨,黄奉仪顿时失态,“王爷,刘妹妹这话说得不错,苏氏,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突然不顾身份,不顾礼仪的举动众人一惊,心中想不明白,为何黄奉仪这时发难?
苏锦望向看着自己恨之入骨的黄奉仪,那悲痛的目光让人心悸,完全就是慈母为孩子疯癫不顾一起的拼命模样,但是,黄奉仪会是这样的人吗?
“呀!黄姐姐,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这怎么就让你恨上苏姐姐了,哎呀,都是妹妹多嘴惹得祸……”刘侍妾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嘴巴,神色懊恼,仿佛真的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形一般。
苏锦却在心中冷笑,黄奉仪和刘侍妾这样一番做作,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心中越加警惕,想不明白,这两人什么时候狼狈为奸了?
因为这一变故,暖阁的气氛变得微妙,苏侧妃很乐意看着苏锦摊上事儿,开始不停的找黄奉仪谈话,钱昭仪时不时掺合进去,一时间,还想的暖阁非常热闹。与这热闹相比,张庶妃和江庶妃静观其变,沈侧妃自始至终都没看苏锦一眼,只是闭着眼,数着手中檀香木佛珠。
刘稚看了黄奉仪一眼,神色不明,“高热已经退了,都不必担心。”
最后这话是说给大家听的,可是接下来一句话,却让人心跳加速,以至于很多人要低着头,才不能被人看出心中的窃喜。
“堂堂王府,奴仆成群,却让郡主提了被子受凉,感染风寒。简直是个笑话,从这看来,是王妃失误……不过,王妃毕竟未曾有孕,不知道照顾孩子,她也不是有心这样,大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本王决定,在后院中重新找一人照顾郡主!”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其中,最震惊的不过柳如芸,她几乎脸色大变,什么叫她没生过孩子所以照顾不好,这岂不是断了她以后教养庶子的权利?
“王爷,大夫……”可不是这样说的!柳如芸急匆匆的站起来,却被刘稚冷冽目光死死盯住。
“你自己让黄奉仪刘侍妾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大脸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刘稚在她耳边低声耳语,外人根本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柳如芸狠狠皱眉,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刘稚则失望的看着她,脑海里回想起在正院外看见的情景。黄奉仪和刘侍妾全都穿着薄薄的纱衣,洋红的鸳鸯戏水肚兜……而当时,华阳就在正房内生着病。
高热?!
大夫已经跟他说过,不过是有人用滚烫之物烫过她的全身,故意制造的高热之症。
至于黄奉仪……既然你要扮慈母,就让你半个够!
刘稚冷笑,随即又下令,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养母之前,郡主先由她养着,但这个养着,却不是黄奉仪亲自看着,而是前院桂嬷嬷亲自带人守着郡主,黄奉仪担着一个养母之名。可就是这个名声,也够让她吸引人目光的了。
刘稚看了看王妃,又瞧瞧刘侍妾,最后看了看试图自己做大的苏侧妃,拂袖而去。
华阳郡主重新择养母,这在后院掀起不小的波澜,有人觊觎,华阳,毕竟是王府唯一子嗣,还是长女,又封了郡主,只要长大,前程必然不差,可这为难的也是要她长大,小孩子夭折的太多了,今日一场高热,就让王爷大动干戈,如果日后有个万一……
毕竟,谁也不能拍着胸脯保证谁谁一定能活到九十九,有人犹豫,必然有人心动,而之前慧珠住进王府,颇得王爷喜爱,更是让人看到了希望,其中,黄奉仪看得比较透彻,苏侧妃、柳如芸都看明白了。
其中,柳如芸损失最大,她原本想借着华阳笼络刘稚,弥补因为王爷冷落渐渐失去的威望,所以才有高热一事,顺便给苏锦一个教训,谁知道……
黄奉仪、刘侍妾,这两个奴才的心倒是大了!
柳如芸冷笑,暗地吩咐刘嬷嬷注意她们的动静,“这次也给咱们提了个醒,盯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