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一林呆呆地看着夕缘,纵使他有千般愁绪,万般叮嘱,昏睡之中的她又如何能够听到?
常年握剑的手心上长满了老茧,摩挲着夕缘纤细而白皙的手,他多希望时光能够在这一刻停止。能够让他静静地守护着她。
“将军……”筱筱掀开布帘,见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思索了一番,却还是走了上来,唤道。
“筱筱姑娘,此去便要拜托你了!”祁一林再次说道。
筱筱点点头,却不接话,只是扣着夕缘的脉搏,仔细地诊着脉。
“情况如何了?”祁一林焦急地问道。
“情况已经好转了,但仍需服用三帖药,加上多多休息,就能够康复了。”
筱筱的话音一落,堂中却又陷入沉寂之中。
见祁一林眉头紧锁。筱筱想了想,说道:“将军不必担心,我们会照顾好夕缘。”
祁一林摇摇头。“我并非担心此事,只是我奇怪的是,你们为何会如此周全着夕缘的安全?夕缘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筱筱一愣,对于这个问题,她在心中早已想过答案,只是当真正面对问题之时,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祁一林的目光快速地扫过筱筱的脸庞,见她眼中带着几分不安,心中顿时也明白了,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将手中的碧玉簪伸到筱筱的面前,说道:“夕缘醒后,还请筱筱姑娘替我将这碧玉簪交到她的手中!”
筱筱点点头,接过簪子,“筱筱一定替将军完成此事。”
祁一林笑了笑,“如此便多谢了。”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将军?”筱筱见他要离去。心中顿时感到疑惑,“将军为何走得如此匆忙?夕缘她……”
筱筱顿了顿,继续说道:“将军何不再多留一会儿,若是夕缘醒了,第一时间最想见到的人定是将军。”
祁一林留恋地看着软榻,却还是说道:“我若是一直呆在灵芝堂中,你们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堂外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都很清楚。”
说罢,祁一林便悄悄地从后院离开。
筱筱握着碧玉簪,她本就是不问俗世之人,如今见祁一林与夕缘如此。却还是觉得胸中烦闷。
若非卫、齐两国恩怨不断,兵戎相见,她大可以劝祁一林带着夕缘远走高飞,可如今,一个是齐国大将,一个是卫国遗珠,二者都身负着彼此的使命,长相厮守都成了一种奢望。
筱筱端详着手中的碧玉簪,那发簪通体翠绿,样式精致,她在齐国生活多年,明白这碧玉簪的含义。
“碧玉簪,同心结,结同心,愿生生世世共白首。”
如此真挚的誓词是男女双方在大婚之日共同吟唱的,而如今每一字都那么刺耳。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萧婉温柔地声音。
“我在想,为何世间的情爱都要历经磨难?”筱筱将碧玉簪放入荷包之中,对萧婉说道。
“这是祁一林给夕缘的?”萧婉问道。
“是的。”筱筱将那荷包放入袖中,问道,“收拾得怎么样了?”
萧婉在软榻旁坐下,“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出发,我已经将我们回去的消息飞鸽传书给公子了。”
她想了想,回答着筱筱方才的问题:“大约这些磨难都是为了考验男女是否情比金坚,是否当真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回国后,可有什么打算?你这样的性子是在一个地方呆不住的,必定是继续游山玩水去吧?”萧婉问道。
“这一次就不去了,我想留在九阙之中照顾少主的身体,并完成夫人的遗愿。”
“回九阙?你是说……”
筱筱点点头,“正是!”
萧婉笑了笑,“那东西居然在你那里。”
筱筱摇摇头,“并不是在我这里,在少主身上。”
萧婉正欲要继续开口,却听到后堂灵芝大喊一声,“医圣,您快来啊!甘草她不好了!”
筱筱一听,便急忙说道:“萧婉,你照顾着夕缘,我去后院看看!”说罢,她便朝着后院跑去。
筱筱刚一离开,萧婉便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香,不好,是迷香,就在她转身的一瞬,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宝剑便架在她的颈上。
然而却因为吸入了少量的迷香,萧婉感到了一阵眩晕,趁着意识还清醒着,她急忙解下腰上的荷包,放在鼻下一嗅。
继而看清来人后,萧婉一惊,说道:“是你?”
来的是一位男子,一身锦衣华袍,好看的双眼调皮地眨着,“对啊啊,是我。”
“你来做什么?”萧婉见那人的宝剑还横在自己的脖颈上,便知道这事并不简单。
“我来接人!”男子说得干脆。
“这里可没有你要接的人。”萧婉捏紧了袖口,正欲从腰上抽出软剑。
却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轻唤声,“婉儿。”
萧婉一愣,转过头去,见夕缘不知何时早已清醒,身子虽虚弱,却是笔直地站着,脸上带着柔美地笑容。
“丫头,你醒了!”萧婉惊喜道。
但下一秒,萧婉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丫头,你要做什么?”
夕缘回答道:“我不能和你们回卫国。”
萧婉双指一夹脖颈上的宝剑,稍一运气,剑身立即断为两截,只听得“叮当”一声,短剑落在地上,继而传来了男子惊呼的声音,“你干嘛啊,干嘛啊,有话好好说,哎呀,我的上等宝剑啊。”
“闭嘴!”耳边响起男子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