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父皇”二字,夕缘心中掠过几分凉意和无奈,面前这位王爷,虽是自己的朋友,却也是安乐帝之子,是那位一纸圣旨下,取了陈氏一族性命的帝王。
夕缘沉默地盯着那暗纹,心中五味杂陈。
“丫头,怎么了?”见夕缘沉默不语,赵铭轻声问道。
夕缘摇摇头,克制了心中的凉意,一脸平静地说道:“我在想,那位姑娘行为异常是不是因为你身上的暗纹?”
“这布料是平南府所特有的,而且是贡品,寻常的富贵之人是不可能拥有的,你是说这位姑娘和平南府有关系?”赵铭说道。
“正是,否则这位姑娘的反应不会如此异常,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她,方才她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你,而你又与她无亲无故,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你的服饰了。”夕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她想了想,又问道:“你可曾在平南王中见到过这位姑娘?”
赵铭思索了一番,“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了,容我想想。”说罢,他转过头去,见那女子的青丝散落在一旁,脸上的血污已被擦拭干净,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
“晗月?”赵铭盯着那张脸,脱口而出道。
“晗月是谁?”夕缘急忙问道。
只见赵铭疾步走上前去,朝着归尘问道:“先生,请问这位姑娘的身体状况如何?”
“她刚小产过,有些虚弱,之前虽然服了药,但方才又受到了惊吓,致使血气逆行,如今需要好好休养,只是山上药草短缺,我只能开些寻常补血补气的药物。”归尘起身,朝着他们点点头,便告辞前去抓药。
待归尘离去后,夕缘便立即问道:“你方才是说这位姑娘名为晗月?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赵铭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晗月,平南世子妃。”
“世子妃?”夕缘难以置信地看着床榻上的女子,“若是世子妃,她又怎么会身处荒郊野外,又怎么会小产?”
平南王戍守西南方,管理西南属地大小事务,而平南世子更是朝中栋梁,既然眼前这位女子是平南世子妃,莫非是被遭人陷害。
“她……”赵铭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夕缘有些不安地问道,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方才那盆血水,那身血衣,一个高高在上的平南世子妃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样骇人听闻的事。
“这本是平南府中的秘事,我因着和平南府世子凌云是多年好友,所以我知道一些事。”赵铭叹了叹气,却还是说道。
“你说平南世子名叫凌云?”夕缘急忙问道。
赵铭听到她如此问,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平南世子凌云,凌云万丈的凌云。”土叨双才。
夕缘回想起晗月在昏迷之时,喊着一个名字,当时她听着不真切,此刻,她明白了,晗月在昏迷之时,呼唤的正是平南世子的名字。
“然后呢?”夕缘急切地问道。
“晗月她原本是个戏子。”赵铭接着说道。“坊间对戏子的评价并不好,认为其无情无义,是最下等的人。原本这门亲事,平南王是极力反对,平南王所属意的是端王叔府上的华珍郡主。”
“戏子怎么了?相由心生,这女子眉眼间透露出的是一种柔美,并非狐媚。”夕缘俯下身去,擦去了晗月眼角的泪水,替她掖好了被角。一个柔弱的女子将身心全部交给了一个男子,却未曾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你从她的身份就能知晓了,凌云有多爱她。”赵铭看出了夕缘心中所想,继而缓缓说道,“丫头,你可知道,因着晗月的身份,凌云会与王位失之交臂,自古门当户对是世族之间的规矩,身为世家子弟必须要遵守这个规矩。规矩如此,如法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