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玑向陆丞相拱手:“丞相,裴某愿去一劝帝王。”
陆七季摇了摇头,深深长叹一口气:“这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事。这是场心劫。裴大人,你知道吗?皇上有良知。”
帝王的良知?
裴文玑皱眉仔细想着这句话。皇帝做上这个位子无不是用尽杀伐决断的计谋,陆丞相为何会突然这么说?
“良知?”
陆七季连月来丝毫不间歇的处理政务,全国大小事宜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也许他是老了,这档事,他不想管了,也管不动了。亲眼看着自己辅助皇上打下来的江山被一点一点蚕食,而君王却无半点抵御之心,一心只想保留着最后的尊严,与贺兰殷岳决一死战。从他的私心来说,他又隐隐盼望着有人能够打破殷恒死气沉沉的局面。
他不做任何解释,背手离开。
裴文玑却已经打定主意,他不赞同陆丞相的做法,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要得到那个答案。
殷曜已经踏进寝殿,抚摸着墙上悬挂着的一柄宝剑。他将它从墙上取下来,就着辉宏的烛火拔。沉寂多年,没想到它依然锋利。也好,就让它随自己上战场光明正大地打一架吧。挥动宝剑直指前方,朦胧的烛光中看到了昔日的影子,那时的贺兰殷岳意气风发,不过他也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徐陵在外启奏:“皇上,裴大人求见。”
殷曜将宝剑收起来:“让他进来吧。”
裴文玑走进皇帝寝殿,只见他拿着一只宝剑,正用绢袋细细地裹起来。“皇上真的决定要亲自迎战?”
“是。”殷曜不动声色地把绢袋的带子系上。
“哪怕置天下苍生于不顾?”裴文玑激动起来。
殷曜将宝剑重新挂回墙上:“文玑,不管这场仗最后谁打赢了,百姓都会托付给他。不管是谁,都一样的。”
“不一样!皇上!文玑自从踏入仕途便一直伴随皇上身边。皇上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除了您,没有谁能带领殷恒彻底脱离被伏海诸国骚扰的情境。”
殷曜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你以为那全都是朕的功劳吗?朕派贺兰殷岳出击伏海、驻守边防,他都完成得那么出色。这一次也是一样,我留不住丽妃,他却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兑现当日的誓言。”
“是什么样的誓言?”
“他甘愿驻守边疆是为了璃茉。当日朕曾与他结下盟誓,如果陆璃茉今后遭遇不测,他定不会放过朕。当日信誓旦旦,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文玑,如果是你亲自许下誓言,在兑现的那天,会逃避吗?”
裴文玑愣在原地,看着殷曜说不出话。他不清楚当年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誓言,可以让殷曜如此刻骨铭心。
“文玑,只有朕知道。登上这个皇位有多少偶然和成全。他们全都成全了朕,可是朕,却连保一个人的周全都没有做到。在贺兰殷岳反叛之前,殷恒四海定、国库盈,达到了先皇从来没有达到的昌盛。丽妃她确实,为朕做了许多。可是世事总不能两全,朕始终还是未能躲过一个帝王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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