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不是我。”
“可别人不知道。虽然那不是你,但有谁知道?天下人都认为,那个就是你,楚乔是你的王妃,你岳丈也这么认为。”
她眨眨眼,促狭道:“日后见了岳丈,殿下可要恭敬。”
“我才不管别人!”
他忽然看她,很认真说:“别人都不知道,你我知道就行。天下人都误会,我们不误会就行。”
他这么认真,她不由一愕。
她不过开个玩笑,他何必这么认真?平时最爱玩笑、最没正经的人,难道不是他么?怎么转了‘性’?
她难得玩笑一次,他还真不配合。
“你有点奇怪。”她说。
\哈哈\
“太认真。”
“认真叫奇怪?”他苦笑。
“别人认真不奇怪,但你认真就奇怪。”她确定。
“认不认真,要分事情。”他说。
“什么事才认真?”她问。
“刚才那种事。”
刚才那种?那不就是个玩笑?有什么特别?!
她莫名其妙,看着他半天,好笑道:“我竟不知道,殿下还是个有原则的人。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原则了?”
他毫不惭愧:“我一向很有原则。”
她又笑了:“这还真惊人。”
夜风起。
风拂过她的发,丝丝轻柔,在夜‘色’下飞舞。月光如水,照在她的脸上,笑容那么美,比月光更‘迷’人。
他不说话,只看着她。
随着复国日深,她的心情日好。以前不常见的笑容,如今时常浮现,像‘阴’霾终于散去,‘露’出了阳光。
照亮了她,也照亮他。
他静静看着她,不知不觉也笑了。
“如今我们连下三城,虽说只是开始,但也值得高兴。”她微笑着,一回手,从身后拿出两瓶酒。
“多谢殿下之助。”她递出一瓶,看着他笑。
“不敢当。”他含笑接过。
她冲他晃晃酒瓶,一仰头,喝下一大口。他却没动,只看她喝。
“殿下不喝么?”她问。
他摇摇头:“舍不得喝。”
啊?
她愣了下,说:“殿下不必客气,酒多的是。只要你喝得下,城中藏酒任取,这点东道我还做得起。”
他失笑:“谁要那些酒。我舍不得的,是这一瓶。”
她一怔。
月光潋滟,映入他的双眸。
他的眸光也像月光,潋滟‘荡’漾,漾出细碎涟漪,每一个涟漪,都温柔如水。
“公主殿下,你从不曾敬我酒,这是第一次。”他轻轻说。
他的声音温柔,眸光温柔,整个人沐浴月光,像一潭温柔的水,将她浸在其中,不停往下沉,沉不到底。
她心头猛一跳,不禁别过眼,不敢再看他。
“殿下放心,待复国成功,我还会敬你。这是第一瓶,不是最后一瓶,不用舍不得,放心喝就好。”她说。
他笑了:“多谢公主。”
一口酒喝下,他大赞:“好酒!”
“这是百‘花’酿,陈国独有的。不是特定地方,酿不出这味道。”她又举起酒瓶,冲他晃晃,“莫说在卫国,就是陈国别处,也未必能喝到。”
“看来我有口福。”他笑眯眯,也举起酒。
月如水。
他们在夜风中,对月对饮。
四下静无声,他们也无声,只是你一口我一口,微笑着喝,喝着微笑。
心在这一刻,如月光一样清净,如月光一样温柔。
忽然,宇文初停下了。
“实在失礼。”他捂着肚子,苦笑,“我对陈国水土,似乎有些不服。公主殿下,请恕我先告退,失礼了。”
她一愕。
他又告个罪,火急走了。月光下,他背影匆匆,风起他的衣袂,飘然若仙。
可惜,是个内急的神仙。
她忽然大笑出声。
那个从不失态、向来从容的佚王,也只有在这时候,才会‘露’出窘相。
他这种模样,她也第一次见。
还真难得呢。
她想着想着,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