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宇文渊正加紧赶路。[看本书请到了梁国,眼看到郢国边界。只要此行顺利,借兵指日可待。
他坐在马车中,盘算见了郢主后,该用什么说辞。
“洛王殿下。”车外,忽有人说话。
他探头往外看。
是刘启,一路上的车马护卫,都由此人调度。
“什么事?”宇文渊问。
刘启策马靠近,俯身凑到车前,低声说:“殿下,有人跟踪我们。”
宇文渊一惊:“可知什么人?”
“还没探明。”刘启摇摇头,警惕地环顾,“那人跟得不紧,不好捉拿。若要拿住他,还须停下设伏。我特来请示殿下,是否捉拿此人?”
宇文渊沉吟了。
刚离开梁国,就被人跟踪,会是谁派的人?他能想到的,只有佚王。若被佚王侦知,那他此行的目的,怕就难以实现了。此行十分重要,绝不能出差错。
于是,他立刻说:“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在入郢之前,拿下那人。”
“遵命!”
车马一直前行,进了一片密林。进去后,车马忽然转弯。车被赶到一边藏起,人马四下分散,各自隐蔽。
刘启一挥手。几名护卫迅速行动,先清除地上的痕迹,随即跃上树,躲在枝叶间,窥视下面动静。(
霎时,树林空荡荡。阳光斑驳,静静照在地上,偶有几声鸟鸣,更觉静谧。静谧持续着,直到林外马蹄得得。
一匹马由远及近,驰入树林。
马上的人披着风氅,戴着风帽,看不清样子。那人进了树林后,似乎一愣,勒马四处张望。望了半天,没望见任何踪迹。
那人索性跳下马,低头审视地上。地上也没痕迹,明明看见马车进来,怎么会跟丢的?那人不由抬手,挠了挠头。
这时,突袭发动。
树上落下一片刀光。几个护卫直扑下来,刀刃雪亮,交织成绝杀的大网,当头罩落。这个刀阵他们常用,制敌杀敌,从未失手。
刀光夹带劲风,眼看罩上那人。
那人忽然一个回旋,手中瞬间多了把剑。剑又细又长,似灵蛇般软,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嗖地刺入刀光,绞起叮叮当当一阵响。
响声中,刀阵被打乱。原本严密的阵型,出现了一个缺口。那人冲出缺口,从刀阵内脱身。护卫们大惊,这个阵十分牢固,只有一个微小的弱点,从没被看破过,怎么今日才一照面,就被人破了?!
刘启更加吃惊。
不料敌人这么厉害,这可大不妙。看来,必须全力出击才行。他立刻打手势,正要发动围攻,忽然听见个声音,一个极熟悉的声音。
“是我!”那人脱出刀阵,忽然抬手,揭下了风帽。
刘启呆了:“公……公主殿下……”
那人竟是元康。
元康气鼓鼓,挥剑一指他们:“你们想死啊!干嘛设伏偷袭我?!”
众护卫都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说什么好。公主跟踪他们,他们伏击公主,这真是史上第一乌龙。
刘启苦笑:“公主,我们不知是你,还当是什么敌人。为谨慎起见,才发起伏击。”
元康哼了哼,仍很不满,正想再训斥几句,一闪眼,却看见宇文渊。他正向她走来,脸色很不好。
“子溟,你没事吧?”她忙迎上去,上下看他。子溟脸色这么差,莫非身体不适?
宇文渊黑一张脸,几乎气出内伤。这个丫头搞什么?!居然跟踪他们!幸好她没受伤,万一被伤着了,他怎么向梁人交代?!还问他有没有事,有事也是让她气的!
“阿康,你怎么来了?”他强压怒气,问她。
“我担心你啊,怕你有危险,就跟来了。”她看着他,很关心。
宇文渊却很窝火。
怕他有危险?只要她不来,他就没危险!她这个冒失的呆子,才是招危险的祖宗!跟她在一起,神仙也不安全!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多危险?护卫不知是你,刀剑无眼,你伤到了怎么办?”他气得暗咬牙。
“哈哈,子溟,我知道你关心我。”她愉快地笑,有丝得意,“可你不知道,我很厉害的!就凭他们几个,能伤得了我?他们做梦!哈哈哈……”
宇文渊快被气死。
如果他不是有求于梁国,如果她不是梁国的公主,他一定捏死她,再狠踩两脚!
“唉,子溟,正是刚才的伏击,让我更加确信,我真来对了!”她不知他所思,仍一味关心,“你看他们几个,笨手笨脚,怎能护你安全?应该由我保护你,才最安全。”
她保护他?宇文渊要疯了。
怒气积压胸口,已濒临爆发。他暗咬牙,暗握拳,几乎用尽全力,才没一巴掌挥出。这时,他听见刘启问:“公主,你跟我们到此,陛下知道么?”
一句话,宇文渊猛醒。
对啊,梁主兄弟对这个小妹,十分爱护,能放她一人来此?万一梁主不知情,她偷跑来的,那就更麻烦了!
元康看看刘启,回答很干脆:“不知道,我偷偷来的。”
这一下,刘启也要疯了。
“公主,这万万不可!还请公主回去。”刘启欲哭无泪。此处已非梁国领地,公主私自跟到这里,一旦有个闪失,他们都死定了。
可惜,公主很坚决:“我不回去,我跟你们去郢国。”
刘启没辙,又看向宇文渊。公主对洛王很好,洛王说的话,应该会听吧?宇文渊无奈,只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