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副将对那些苏丹国人笑道:“我们将军乃是回京路过此处,偶遇各位,然而请诸位放心,我们绝无意为难各位。只是有句俗语道‘自古君王多薄幸’,你们更应该知道在那后宫之中有多少女人多少嫔妃,如若你们果真将我们的皇贵妃娘娘劫走,就不怕皇上新宠幸了别的妃子,你们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到时候,恐怕你们那些死去的同胞会不甘,就连你们的这些付出就更得不到补偿了。”
这刘副将的一席话让众人纷纷禁了声,那些苏丹国人面面相觑,又都将目光投在了被李萧劫持着的于卫长身上。
这于卫长乃是在矿场苦役中的卫长,为人沉稳多谋,先前曾是苏丹国的夫长,相当于县令般的官员。当初幸而是他恐武昭人不是诚心送他们回国,便率了一路人提前悄悄溜出了那些苏丹国人的回乡之队,却不曾想因此而逃过了一场死劫,所以大家全部都对这位于卫长信任之极,眼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只能等他来拿主意了。
“那么如果我们放走了这个女人,你们就能保证我们没有危险,那个誓约能如期履行么?”于卫长瞪着刘副将问道。
“如果是眼下吾等想要索取各位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的。”刘副将挑眉,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戾气便足以令在场的苏丹国人心下一颤了。那些有如惊弓之鸟的百姓哪里能和这些杀人的将军相提并论,只这一句便已然有够心惊肉跳了。好在,那刘副将接下来说的话倒是温和可亲:“与其你们固执地劫走皇贵妃娘娘,还不如待皇贵妃娘娘回到后宫里说服皇上,派一位得力的官员督办此事。想来,你们是决定要信任皇贵妃娘娘的,不是么?”
信任这两个字,倒是让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朱砂。
这个眼睛还有些微红的女子,看上去也还不到十七岁而已。这一咱行来,她没有喊过苦,也没有嚷过累,与他们猜想中娇滴滴的恼人宫妃完全不一样。而刚才,她还那样坚决地制止了这些士兵对他们的屠杀……
“我相信她!”山木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他脸上的红晕已然微微地退下去了一些,但是神情却依旧激动,“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救我们了,即便是苏丹国最勇敢的女人也做不到这一点,更何况是一个这么瘦弱的中原女人!”
苏丹国人生性
放野性,即便是女人也是骑马打猎大口喝酒的主儿,因此苏丹国人一度嘲笑中原的女人是一群软弱的羊,而苏丹国女人则是骁勇的母狼。 [叫做朱砂的中原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敬……
“虽然她像羔羊一样幼小无力,但是,哼,我也信得着她。”阿铁硬梆梆地扔下这一句,便扭过头去了。
那些苏丹国人们心头的警惕慢慢地瓦解下来,手上举着武器的手也慢慢地垂了下去。
李萧便也将手中的长剑放下了,那于卫长意外地看了一眼李萧,便兀自陷入了沉思里。半晌,他便扬声道:“皇贵妃娘娘,老夫可以信任你们,但是,你必须交给老夫一样信物来保证你能够实现诺言。这是性命尤关的事情,不能怪老夫太过苛刻。”
朱砂点了点头,正欲伸手去摸衣裙之时,才赫然发现自己腰中的金印正被李萧捏在手里。她朝着李萧看过去,李萧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将手中的金印瞧了一瞧,旋即便掷垃圾一样掷向了于卫长。
那于卫长在苏丹国也是做过官的人,深知这金印意味着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那金印,便放在怀中小心地收好,朝着朱砂重重地抱了抱拳。“吾等惊扰了皇贵妃娘娘,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这句话说得坦荡客气,让朱砂不由得莞尔笑了出来。
那一片银白的雪地如此茫茫,美丽的女子婉若天仙,倒是让那站在对面的李萧看得醉了。
她还是当年的模样,那笑颜如花,馨香令人沉醉。
“于卫长你多虑了,若不是今天这一番经历,本宫着实不知道你们所发生的事情和那幕惨剧。你尽可放心,七日之后,在京城边上的驿站,自会有人在那里等你。到时候你凭此物便可示于来人。若有可能,本宫会请命皇上一并前来,望于卫长你稍安勿躁。”朱砂微笑着说道。
朱砂的话让于卫长及在场之人无一不点了点头,正欲纷纷离开之时,朱砂却唤住了他们。
“李将军,你可有随身带着的棉衣等物?”朱砂转过头来问李萧。
李萧的眉微微地皱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朱砂,半晌,方唤道:“刘副将。”
那刘副将急忙应声,但听得李萧吩咐道:“去刚才路过的那个村子,买些棉衣棉鞋和粮食肉干,再买一辆上好的马车。暖手炉与锦被都要备好。”
说罢,便转身跨上马去,兀自策马奔向一边儿了。
那刘副将与苏丹国人均怔在当场,只有朱砂的眼圈渐渐地红了。
不需要语言的,真的。有的时候,就有这样的一个人,不需要多说一句话,他就会为你做好所有的事情。
永远都只是要看着你的眼睛,便已然完全明白了你的心。
就像是她刚上了学堂,他便给她买来笔墨纸砚;就像是春天的桃花刚刚开了,他便来牵着她的手出去游玩;就像是她渴了饿了,他便带她去吃好吃的杨荔甘露;就像是她难过得哭了,他会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为何一切都不曾改变呢?
“多谢皇贵妃娘娘,多谢李将军。”那些苏丹国人便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