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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宋贤妃的目光落在萧淑妃的身上,看到一条锦被若有心若无心地正好横在那萧淑妃的身上,遮住了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怎么萧淑妃妹妹一点儿都没发福呀,”那宋贤妃笑呵呵地走过去,说道,“人家都说有孕在身的人是会发福的,你怎么还像从前那样苗条?是不是御厨房的菜不合你口味?”
说着,竟朝着那萧淑妃的腹部伸出手来。
那萧淑妃的脸色大惊,急忙伸手捂住了腹部,然而那宋贤妃却只是将手放在了这萧淑妃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在床边坐了下来。笑道:“前些日子总听你说害喜,反应大着呢,这几日可好些了?”
萧淑妃暗暗松了口气,却只觉自己的后背都在那一瞬间急出了冷汗。她淡淡地笑了笑,道:“这段时间倒是好了一些,可是身体到底还是太弱,御医嘱咐叫我多躺躺呢。”
说着,又看向朱砂和赵淑仪,笑道:“珍婕妤妹妹,赵淑仪,你们坐呀。”
朱砂笑着坐在椅子上,道:“因怕打扰到您休息,也没有前来问候,不知道萧淑妃娘娘的身体可好些了没有?”
“好是好些了,”那萧淑妃娘娘而今最怕见的人这一,便是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珍婕妤朱砂了。她不知道在湖里救自己的时候,她有没有露出甚么破绽让这位珍婕妤看到,而这三个人一行来到此处,她们……到底是来试探自己的,还是只是来坐坐而已呢?一面在这样飞速地盘算着此事,萧淑妃一面笑着对朱砂道,“就是至今想想还心有余悸,相信那次若不是妹妹你救了我,说不定我们母子就……”说着,难过地抚着腹部,竟是说不出话来。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这是在说什么呢。”那宋贤妃笑道,“好端端的,怎么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儿。要知道,我们这些姐妹可都在等着你的喜讯呢。若是个龙子,那就是长子,这后宫里面,想来就得数你最风光了。”
说着,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后宫之中的长子,这意味着甚么?
那萧淑妃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对于那美好的未来,她既向往又害怕,脸上不期然飞上了两朵红霞,笑道:“姐姐这话倒叫妹妹怎么敢当呢,我也只是希望能为皇上育有龙子,以继皇家香火罢了。”
“是是是,偏你就是个最大的功臣。”那宋贤妃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朱砂对这两个人拙劣的表演很有些不耐,正欲起身观赏这寝殿摆设之时,忽听到那赵淑仪指着窗外那开得正盛的芍药花儿道:“啊哟,怎么萧淑妃娘娘园子里的芍药开得这样好的?宋贤妃娘娘,这可比呼们宫里那几株开得美多了。”
那萧淑妃尚且还沉浸在方才的喜悦里,这会子瞧向外面,但见窗外的那片后花园里种着一片玫红的芍药花儿,一团团一簇簇开得甚是讨喜。
那宋贤妃便笑道:“可不是,这人逢喜事精外卖力。想我那宫里的几株,自前年种上便病恹恹的。哪里有萧淑妃妹妹这几株开得喜人。”
说着,又对那萧淑妃道:“萧淑妃妹妹整日里躺在床上可不是甚么好办法,而今有孕在身,更应多走走才是。如今这芍药花儿开得如此盛,可是应该起身去散散步,晒晒太阳。”
方才还说得那样兴高采烈,这会子宋贤妃提出了这样的建议,那萧淑妃竟不知道是当推,还是不当推了。于是她便将犹豫的目光落在了那站在门口处的,何嬷嬷那里。但见这何嬷嬷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皱着眉摇了摇头。萧淑妃会意,便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谢谢宋贤妃姐姐的好意,你们自可在院中看看花草,我这里浑身尚觉得困乏,就不去了。”
那宋贤妃见萧淑妃还是没有上套,当下便深吸一口气,笑道:“那我便在这儿陪你说说话儿好了。”说着,她转头对赵淑仪道,“既你喜欢那株花儿,便与珍婕妤妹妹一并去赏赏花儿罢。毕竟珍婕妤妹妹也是头一回来萧淑妃这里,四处看看也是好的。”
宋贤妃既是这么说,那赵淑仪便陪着朱砂走到了园子里。这萧淑妃自幼过的乃是吃不上喝不上的日子,她的情况比起朱砂要相差很多。朱砂好歹还有娘亲跟在身边,嘘寒问暖,而那萧淑妃却只能靠自己过着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所以她生性之中便没有喜花这一项,萧淑妃喜欢的是明晃晃的银子和黄澄澄的金子,那花园儿里的花儿都是种摆设,她基本不常看的。所以朱砂看得出这“凝霜殿”便绝然没有庄太后那“慈宁殿”般整洁美观,那些花儿虽然开得盛,可是若论侍奉起来的精心,可就差得远了。但胜在这园子建得倒也精心,假山流水奇花异草,倒也看着有趣。
朱砂与那赵淑仪一边说着闲话儿,一边逛着这后花园,不觉间走到了假山附近,远远儿地瞧着自那长廊那边走过来了一个小宫女。那宫女抱着一盆的衣裳正匆匆地走着,竟是满脸的泪痕。她兀自在那匆匆地走着,待到行至两位宫妃面前才恍然发觉有人,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被几位宫女簇拥下的盛妆宫妃,那小宫女猛地一惊,手一哆嗦,那装满了衣裳的木盆便“咣当”掉在了地上,木盆里的衣裳尽数掉落一地。
那赵淑仪与朱砂被唬了一跳,转过身,却看到了一个吓得呆若木鸡的小宫女,还有满地五彩缤纷的衣裳。
“奴……奴婢参见两位娘娘!千,千岁!”那小宫女也不顾脸上的泪痕,当即便跪倒在地,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