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人的帮助下,徒睿和儿子俩终于将四儿子抬到了软榻上,面色苍白,嘴唇青紫,老四这次是下了狠手,只怕与寿数上有碍!
杨广心中难免地有些抑郁,对于这种自残行为,他是一点儿也不赞同。
要知道自己当初为了成为太子,登上大位,私下里龌龊手段不少,可是对于自己的身体,却是爱护无比,不单单是因为怕自己疼,更怕的是母后会担忧。
至于皇父,那就呵呵了。
这个老四心狠如此,将来这大靖国只怕是有大波折了,身为皇帝,其实最重要的是杀伐决断,可也不是杀伐决断。
杨广历经多世,总算是总结出了属于自己的为帝之道,总之,老四的这番作为让徒睿有些担心了,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不过也不着急,慢慢观察一阵子再来做决定吧!
御医总是姗姗来迟的,当然,太医署离大明宫有些遥远也是一个理由。
“四爷是……”
掉了一大堆的书袋之后,御医去开方子熬药去了,忠顺自己抓头挠腮的,有些不明白,他颇有点不学无术,喜武厌文,御医掉书袋他听不懂倒也正常。
正要发脾气,可是看着父皇神色已然平缓了下来,就知道四哥只怕是问题不大。
本想缓和一下气氛的忠顺亲王在杨广的低气压之下,愣生生地一句话也没敢说。
真是日了鬼了,平常怎么没发现父皇暴怒起来这般可怕呢?但愿四哥不要弄巧成拙!
忠顺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杨广也打算给老四一个教训,这般狠辣之人一般都会走了极端,平和恰恰是成为合格皇帝的一个品质,所以,老四这性子,还得掰正了才行。
大约两盏茶的地步,玉榻上的四王爷终于颤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忠顺已经被皇帝一盘点心给打发出去了,偌大的宫殿里,也不见伺候的宫人,只有老皇帝一人。
不过,老皇帝看见他醒了时,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紧接着便是暴怒,呵斥劈头盖脸儿地就下来,
“老四,你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
“儿臣知道。”
这位尽管才醒,而且身体虚弱无比,不过还是挣扎着要请罪,一点儿都不反驳皇帝对自己的指控。
“快点儿躺下,你这是要气死朕,是不是?”
暴怒的帝王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个慈祥的父亲,遇到了无可奈何的熊孩子一般,叹了口气,将四王爷摁倒在软榻上,
“父皇……”
软榻上的四王爷垂下眼皮,低低地道,似乎有些感动过头了的讷讷无言。当然,他一向不善言辞,倒也符合四皇子的人设。
不过杨广看出来了他毫无波动的眼神,呵呵,好演技!
“唉,都是我的错,都是朕的错,所以你大哥(废太子)才会选择那般激烈的手段,除了老十之外,你们也不和朕亲近,都是朕之错啊!”
估计是气氛太好,所以老皇帝忍不住地在四皇子面前剖析了一番自己的心境。
四皇子带着些许的诚惶诚恐,不过心中嘲讽,大哥就是和你太亲近了,失了防备,所以才导致了那个结局,谁还敢和您亲近?
“唉,算了,朕老了,以往的事情就不追究了,老四啊,你大哥身后就只有小海这么一点子骨血了,你以后要替朕多照看一些。”
“儿子知道。”
徒海是太子的嫡长子,这如今大哥没了,皇父是不是会移情,再现“建文帝”呢?
四皇子总算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儿地拉拢景海了,至少不能让其他人抢先。
好在自己有皇父的金口玉言,行事上也名正言顺许多。
“唉,只可惜你大嫂了,多么贤良的女子,我打算收太子妃为闺女,若是她有再嫁之心,我便准备十里红妆,若是要守,也由着她去。”
这里的风俗有些奇怪,说是开放么,也保守的很,说不开放么,有些时候又胆大地让杨广都诧异,真是怪诞无比的国家!
“……”
说的是大皇子妃,四皇子作为小叔子,自然没法子多舌,只能保持沉默。
人老了,时不时地就爱陷入回忆之中,看着皇父面现缅怀之色,四皇子也只能忍着身体上的不适,保持缄默。
这般有眼力价,真是太浪费了~
“父皇,四哥的药煎好了……”
正在四皇子觉得尴尬的此刻,十弟的大嗓门简直犹如天籁一般。
“还不赶紧地端进来?”
杨广有些没好气儿地说道。
“哎哟,四哥已经醒了?你可赶忙躺好吧,刚刚也忒吓人了些,父皇和弟弟可被四哥吓的够呛,改日四哥一定要请我吃一顿,补偿一下我的小心肝!”
“行,改日十弟来我府上,让你嫂子准备几个好菜,哥哥有一壶上好的花雕,给你尝尝。”
似乎在自己亲近人之前,这位冷面王也能绕指柔,真是见了鬼了,皇帝竟然有些嫉妒儿子之间的感情了。
“怎么?不请朕一顿么?”虽然是询问,不过口气之中总觉得多了一些什么,让忠顺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皇父若是赏光,儿子,儿子……咳咳……咳咳……”
嗷呜,真是时时刻刻地都在生命演戏啊,老四你不登台表演,真是太可惜了。
皇帝面现嘲讽地盯着装腔作势博同情的儿子,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行了,不过是玩笑,老四你也别太严肃了,失了乐趣。老十,赶忙儿地给你四哥喂药吧,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