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卫晟扯起嘴角笑了笑,随意的摆摆手“既然思念家乡,就回去吧,你家中事多,朕也不留你们了,明后便出发吧”。(
使臣有些奇怪虽然自己一行人确实是挺急的,毕竟乌阚已经是吊着命了,要是乌承回不去,乌硫国都必然会因为皇位继承而乱成一团,另外的贵族们早就虎视眈眈了,但是为什么大周皇帝也这么着急让他们走呢,完全不像多看一眼的态度也是几本没掩饰。
他哪里知道一个阿福控的复杂心思,让陆安和阿福在一起,那卫晟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他哪里配得上我们家的阿福啊,但是陆安这么干脆的选了回国,卫晟心里也很不爽,居然怎么轻易就辜负了阿福,完全不把阿福放在心里,要是让阿福伤心了怎么办,简直混账,别想着和阿福告白,害阿福伤心,快点麻溜的走。
陆安没抬头,低声应了一句“遵陛下旨意”就带着使团退下了。
一行人打马出来长安城,没有送别,没有眼泪,只有大雪。
马上的陆安哦不乌承,已经褪去少年身形,完完全全是一个英挺的青年了,他背挺的很直,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反应,骑马的动作堪称典范,直到出长安城时才回头看了一眼。
并没有自己期待的身影。
乌承勒着马不走,凝视着长安的方向,视线飘得很远很远,仿佛透过雪幕,能看入长安城,看入国公府,看见那个微笑的少女。
那使臣突然觉得有些乌承此时是难过的,他心里或许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全是激动,使臣昨天就觉得了,昨夜使臣问“殿下你有什么要带的重要物品吗?臣单独收拾起来放好。”
这么一个小问题,乌承却明显愣了一下,半响,他才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什么”。
乌承当时情绪就不大好,他明显是发呆了,使臣是他年少时的玩伴兄弟,心里也很不得劲,乌承在大周待了七年,临走的时候居然什么要带走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身的孤单与沉寂。
乌承当然没有什么要带走的重要东西。
只因他最想带走的是大周的明珠,被珍藏在国公府内,娇养在宫阙之间,普通人连一丝光华都不得见的明珠。
可是他带不走。
他见了明珠的光华,见了明珠的美好,却不能带走她。
这是多大的折磨啊。
他眼中碧绿的湖水,已然被不舍,痛苦,折磨的泛起了一片滔天的巨浪,然后慢慢冷却,成了深不见底的冷湖。
力量,地位……
他心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干脆的转身打马“走吧”。
过年后下了两天大雪,阿福去赴宫宴的时候,带领着表哥表弟和哥哥打雪仗,回来立马就被塞进装满热水的浴桶里沐浴,驱寒气,喜乐给阿福烘头发的时候,阿福还皱着眉头被华安长公主亲自灌下一大碗姜糖水。
但是这并没有能阻止阿福生病,等第二天起来,她一说话,喜乐立马发现不对,阿福的鼻音太重了,喜乐立马就要去唤太医,阿福拦住喜乐。
“过年期间,让长辈担忧不大好,且这会儿请医生也有些不大吉利。”
喜乐有些犹豫,阿福再三阻止,最后两人说好明天要是还鼻塞就立马去请太医。
结果,不必等明天了,阿福下午就发起热来,她自己先没发觉,和华安长公主说“今天怎么有些冷”。
华安长公主上手一摸额头,脸色一沉,立马就让人去唤太医,喜乐愧疚的不行,主动上前交代错误,阿福是华安长公主的心尖尖,这种疏忽她忍不了,华安长公主道“郡主身体不适,怎么不来报我”,就要让罚打板子,阿福撒娇卖痴才拦住华安长公主“都是我不好,我想着我没准是上火了呢,喜乐最好的一点就是听我的话了,娘亲……”。
华安长公主拿她没办法“好,板子不打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把病养好,要是你偷跑出去,我不罚你,我就连着这次的份罚你的丫鬟。”
阿福乖乖的点头,越大越知道父母疼爱自己的心,阿福也闹着要出门,好好在家里憋了两天养病。
等阿福养好风寒进宫的时候,陆安都走了三天了。且阿福先开始还不知道,她去崇文殿拿书,上次有本地理志看了一半,就放下了。
她打开书,书里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这样的诗句。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致月卿
这是陆安的字迹,阿福捏着这纸条,心中仿佛知道了什么,微微的一动,她之前或许并没有喜欢过陆安,甚至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一起看书的友人,现在心里就有些复杂了,倒不是喜欢他,而是少女面对着第一个和自己表白的男子,纵然不是自己喜欢的,心里也难免羞涩和一丝浅淡的喜悦。
怎么会是第一个告白的呢?我们安乐郡主这样美,这样聪慧,但是你要知道一般人他也见不着安乐郡主,见着的也不会是单独见到,身边的护法少不了的。
所以这还是阿福第一次收到情书。
那纸的背面还有字,是用乌硫语写的,陆安并没有写出那些字的翻译,他私心里想着再见到的时候,他可以自己告诉阿福那些字的意思。
阿福脸有些红,将字条叠好,装在荷包里,发了一会儿呆。
她虽然有时候爱耍个fēng_liú浪子的样子,内心却总是一个坦荡而真诚的人,她想着我不喜欢陆安,不能吊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