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望住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那里正氤氲着层层叠叠的浓情蜜意、缱绻缠绵,仿佛是从男人心底的最深处泛出来的一样,真实的像一场刻意营造的美梦。 。
若此时此刻,安若溪只是一个旁观者,瞧着这如画一般的男子,用诗一般的口‘吻’,对着一个‘女’子款款倾诉衷情,她一定会恨不得能替她回答“是”……但事实上,真的临到自己头上,她却惟有说不出来的尴尬……“谨大哥……”
安若溪一边甚是艰难的开着口,另一边,却是暗自纠结的忖思着,接下来的话,究竟该怎么说,才能听起来比较委婉,不至于让眼前这端木谨太过受伤……正斟酌着字字句句的时候,却见面前的男人,仅仅因为她这一声“谨大哥”,清润水漾的瞳孔深处,便蹿起一簇一簇希望的小火苗,那些燃烧着的热切,凝着一触即发的燎原之势,却又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成灰……一喜一悲,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仿佛都仅仅取决于‘女’子的一念之间。
让安若溪顿感压力巨大。一张红红润润的小嘴,微微张翕,半天却组织不出只言片语来。瞧在别人眼里,只觉她又是挣扎,又是矛盾。
男人一双水‘色’无边的清眸里,缓缓滑过一缕微不可见的笑意,就像是在等待着某件极之有趣的事情的发生一般。但这样的‘精’光,转瞬便被他不动声‘色’的敛了去,重又恢复成那种浓情脉脉的神‘色’。
菲薄的‘唇’瓣,一开一合,温润的话音,便从中倾泻而出,柔和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一般,说的是:
“汐儿……你可愿意跟着我回靖远国?”
“啊?”
‘女’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给惊吓的坏了,不光一双晶亮的眸子,睁得猫眼般大,就连那两瓣娇‘艳’‘欲’滴的红‘唇’,都难掩错愕的大张着……目瞪口呆,形容的就是这幅样子吧?端木谨凉薄的嘴角,仿佛不经意间牵扯出一抹轻浅的弧度,眸‘色’一闪间,再细看之时,却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安若溪显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大惊小怪”,不觉有些尴尬,讪讪的干笑了几声之后,尽量婉转的开口道:
“谨大哥……其实我……”
“……不愿意……”
这突如其来的三个字,仿佛刚刚从千年不化的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每一丝的发音,都散着泠泠的寒气,将安若溪后面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内容,生生的冻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卡的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一张不点自朱的小嘴,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还停留在微微张翕的动作,一时之间竟忘了要闭起来……与此同时,‘女’人纤细的手腕上,却突然传来一缕锐痛,那股巨大的力量,拽着她毫无防备的身子,狠狠的撞进一具坚硬厚实的‘胸’膛里,紧接着那铁钳一般的长臂,不容分说,已然强势的缠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隔着轻薄的衣衫,死死箍在她腰上的大掌,那五根略带粗粝的手指,仿佛恨不能掐进她娇嫩的肌肤里似的,‘逼’迫着她柔软的娇躯,毫无缝隙的贴合在某人的怀抱里,那般凶狠的力度,似乎随时都会将手中的猎物,撕碎扯烂,然后一点点的‘揉’进他的体内,与他的骨髓和血液‘交’融在一起,再也休想逃离……安若溪瞧着那张席卷着狂风暴雨一般的愤怒而来的俊颜,下意识的张口唤道:“淳于焉……”
男人丢给她一个恨不能将她‘抽’筋剥骨、挫骨扬灰的眼神之后,利剑出鞘一般的寒眸,却是径直‘射’向对面的端木谨,而后者好整以暇的嘴脸,则像终于等到他的现身一样。
“端木谨……你擅闯我焉王府,将本王的妻房掳走……你还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你以为这里是你的靖远国,可以由得你胡作非为吗?”
冷冽的质问,从淳于焉凉薄的‘唇’瓣间,似刀子一般冲出来,又平又硬的嗓音,却无法掩盖那一抹极力压制着的强烈怒意……那种着恼与维护,就像是此时此刻,正面对着想要抢走属于他所有的一件东西的强盗一样……相比之下,那端木谨则显得尤其淡定。不仅对这焉王爷的突然冒出来,毫无惊诧之感,就连他口口声声的质问,都神‘色’未变的坦然无惧。
“焉王爷……本王想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要掳走汐儿的意思……若是汐儿并非心甘情愿的追随本王,本王绝对不会勉强她……”
男人那一把温润的嗓音,明明是诚恳的解释的语气,当中却又凝着丝丝毫不掩饰的挑衅,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虽只是三言两语,但却字字句句都带着刺,杀人不见血一般。
举重若轻、连消带打的将问题重又抛回给了淳于焉的同时,男人还不忘殷殷的垂询着关切着安若溪的想法,低喃软语,徐徐相问:
“你说对吗,汐儿?”
你说这让安若溪情何以堪,如何作答?她只要敢吐出一个“对”的字眼,毫无怀疑,淳于焉那只变态掐在她纤细腰肢上的大掌,立马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给坳断;但她如果回答“不对”的话,又太过埋没良心,实在对不起端木谨那只妖孽……顺了哥情失嫂意,怎么回答都是错……他俩是故意合起伙来,挖个坑,让她跳的吧?正打算呵呵干笑两声,将这复杂疑难的问题给搪塞过去,却见淳于焉前一秒还充满警告意味,狠狠瞪着她的一双寒眸,瞬间就笼上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