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望着面前那一株高大的木棉树,溶溶日光,透过斑驳的叶子,投‘射’下来细细碎碎的光影,忽明忽暗,刺进安若溪微眯的瞳孔里,有些睁不开眼睛来。.. 。说
手指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枚微微泛黄的树叶,安若溪突然醒觉,现在已经是八月初了,暑气已消,秋意渐浓,轻风过处,桂‘花’飘香,沁入心间,凉孜孜的清冽之感。炎炎夏日在不知不觉间,便已不告而别,秋天突如其来的降临,带着令人猝不及防的温度,席卷缠绕。
安若溪突然有些恍惚。自那日过后,不过才三四天的时间,节气怎么就由夏跳到了秋呢?莫非真的是窝在凉欢轩里,待得心情发霉,反应迟钝了?
若非陆笼晴看不过眼,劝她出来走走,且那淳于焉一早有事出了府……安若溪实不知自己究竟要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藏到什么时候……没错,是藏……尽管不愿承认,但那刻意的躲避着与某只qín_shòu碰面的事实,还是让安若溪十分的挫败……那日,正在她身上做着剧烈运动的淳于焉,当听得‘门’外的婢‘女’传来苏苑莛“身子见了红”的消息之时,却是瞬时情、‘欲’尽退,戛然而止,且毫不犹豫的‘抽’身而去……怀着他骨‘肉’的心爱‘女’子,险有滑胎的迹象,他迫不及待的赶去照看,本就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的……若是他当时不闻不问,依旧在她身上不忘占有她……那安若溪才应该懊恼他的薄情与qín_shòu……尽管对这番大道理,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但现在想来,其时,男人毫不迟疑、决绝离去的背影,就像一根尖锐锋利的刺一般,狠狠的扎进安若溪的瞳孔深处,直到如今,仍是难以拔除,它依旧还留在原地,仿佛在那里生了根、发了芽,渐渐的长成巨大的梁木,然后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给她狠狠的一击……安若溪只觉一颗心,随着他毫不留恋的‘抽’身而去的动作,就仿佛与此同时,一并被他带走了一样……不,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身后跟着的那颗卑微的心脏……‘胸’口之处,像是被人生生的剜去了一块地方一般,伤口鲜血淋漓,虽然不会致命,但疼痛却清晰而凛然,仿佛是潜伏在那里的一条毒蛇,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从冬眠中清醒过来,然后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咬你一下。
下意识的摇摇头,想将那些莫名其妙窜出来的悲哀念头的赶走,在这锦簇园里发呆了大半日,料想那淳于焉应该随时都有可能回府……尽管是有点没出息,但安若溪还是不想再撞见他……明明做错的那个人,不是她,可她还是要躲着他……有时候想想不是很可笑吗?
也许真的觉得‘挺’可笑的,安若溪的嘴角,不由轻轻牵扯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只是落在她身旁的陆笼晴眼里,只觉得这笑容,说不出的苦涩。
王妃娘娘这几日的心绪如何,她自是看得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劝她不要闷在屋里,出来走走,哪知娘娘的人是出了凉欢轩,但心,仿佛还困在某个地方,她想要帮她分担,张了张嘴,安慰的话语,却不知从何出口。
瞧着她‘欲’言又止的关切,安若溪一片心灰意冷间,却也感受到一股暖流,不由微微一笑,这次倒是不带任何勉强的自然流‘露’,开口道:“笼晴……我没事……一会儿让厨房熬一大锅桂‘花’糯米藕送来,我吃了之后,就什么烦闷都没有了……”
说这话的安若溪,又恢复了以往的几分神采飞扬。是呀,她最近大概是真的有些‘精’神不正常,否则怎么会因为淳于焉那只变态,就莫名其妙的郁闷好几天呢?他算哪根葱哪头蒜啊,他凭什么在她的生活里,走来走去,搅得天翻地覆啊?
这样一想,心情果然又舒畅了不少。身旁的小丫鬟,显然也发觉了她家娘娘正在逐渐恢复正常,面上明显的一喜,应承道:“奴婢现在就去吩咐厨房,多做一些娘娘平日里爱吃的东西……”
话音刚落,便已匆匆忙忙的转身,像是生怕再晚一点,她家娘娘就没有胃口了一般,一溜烟的向着厨房而去。
安若溪心中不由暖暖的。顿了一顿,刚抬起一双脚,打算回凉欢轩,却突然听得脚边传来两声“汪汪”的狗叫声,下意识的低头看去,便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哈巴狗,不知何时蹿到了自己这里,正瞪着一双贼眉鼠眼,张嘴汪汪的冲着她叫唤呢……却不是那柳灼萝的“爱犬”绒绒又是谁?
瞧着它那又凶恶又怯懦的样子,安若溪还真是觉得倍感亲切呢。说起来,自从那天在皇宫里,赛马大会之后,她貌似再没有见过柳灼萝那只奇葩呢。
“喂,绒绒,你家主子呢?”
安若溪用脚轻轻蹭了蹭那只哈巴狗,自己等忍不住觉得好笑。
但那只小畜生,对她表现出来的友好,显然不领情,大概是初次见面,便被她一脚踹飞的惨痛经历,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但见它恶狠狠又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安若溪,却是嗖的一下,从她的脚边,飞快的蹿了出去。
那如同躲避洪水猛兽般快速的动作,让安若溪的心情,真的是大好。
心想着既然狗在这里,想必它的主人也在附近,安若溪遂下意识的顺着那只哈巴狗逃窜的方向望去,颇有几分期待,一会儿见到那柳灼萝,该是如何的火‘花’四‘射’。
却见那只小畜生,扭着它‘肥’厚的小屁股,摇着那条短小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