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药’粉,洒在割裂的血管上,有如钻心……安若溪轻颤的身子,下意识的想要往回缩,但男人灼烈的大掌,却像是钉在她的腕上一样,牢牢将她禁锢在原地,那样强势的一个动作,却泛出无扎着那丑陋的伤口,炙烫的指尖,不时划过她苍白的肌肤,似一簇簇细小的火苗,裹着燎原之势,烧的安若溪干涩的眼眶,不由一热……“痛就叫出来……”
凛冽的话声,从男人轻薄的‘唇’瓣间,又平又硬的吐出来,低沉的恼怒之中,仿若泛着某种隐忍的疼惜与关切……这轻浅的五个字,如有魔力,勾缠着安若溪的痛意……但觉双目又酸又胀,似随时都会有滚烫的液体,无所遁形的从眸底逃逸出来……口腔里还残留着鲜活的血腥之气,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尖利的牙齿,死死咬住红肿的下‘唇’瓣,惟如此,方能阻止那些不受控制的哽咽,从喉咙间汩汩的流窜到空气之中……逃也似的将眼睛从男人的身上移开,却是一下子撞到那躺在地上的五具尸体……只一眼,便叫人再不忍卒睹……那样惨烈的死状,仿若是下手之人,与他们有着莫大的深仇巨恨一般……淳于焉……你是为着我……抑或是其他的原因?安若溪不懂的分辨……也许不是不懂,只不过不知该如何面对而已……怕那最终的答案,是她承受不起的绝望……“痛……”
拧过头来,安若溪望向那恶意的勒紧她伤口的男人,一双漆黑的眸子,如水洗一般清澈,氤氲着半是‘迷’离,半是委屈的神‘色’,似一只刚刚被恶犬欺负了的小小猫儿,柔软的爪子,挠的人一颗心痒痒的。-..-
“痛吗?痛就对了……”
狠狠压抑住眸底翻腾而起的层层怜惜,淳于焉凉薄的指尖,细细摩挲着‘女’子被包扎好的伤口,他将力度掌握的极好,既不会果真让她痛不‘欲’生,却又不甘心般的继续折磨;一把冷冽的嗓音,如裹满冰霜,往外渗着叫人心寒的凉气:
“沐凝汐……这就是你试图从朕身边逃走的代价……说……以后还敢不敢离开朕?”
男人深邃如古潭的寒眸,鹰一样攫住面前的‘女’子,仿若恨不得将她吸进自己的瞳孔里,封印住,从今往后,她只能乖乖的待在他所在的地方,生生世世,都休想再与他分离……未得受伤的那一只纤细皓腕,被男人微凉粗粝的大掌,铁钳一般紧紧锁住,迫着安若溪与他咫尺对视……两个人离得如此之近,呼吸相闻,四目‘交’投,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的身影,倒映在对方眼里的情境……这一刹那,她的眼里只有他,他的眸中也只有她,仿佛这静谧的世界,只剩得他与她两个人的存在,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事情的‘插’足……苏苑莛静静的站在一旁,如被遗忘的一个不速之客,美‘艳’而‘精’致的脸容上,神‘色’飘忽,偶有昏黄的烛火,摇曳生辉,扑闪在白皙娇嫩的‘玉’颜上,掩盖了她一切真实的喜怒哀乐。
“是你吗?”
微微避开男人幽深似海、灼烈如火的清眸,安若溪低声道。她不知道这泛着湿意的三个字,是如何从她的喉咙里逃逸出来的,也许是她的心,被太多的悲伤所填满,再也容不下任何的猜测与怀疑,与其从此之后,血管里老是梗着一根刺,不如趁它还未扎根发芽,长成参天梁木,赶紧拔除……就算是死,她也要死个清楚明白……“什么?”
男人在一开始,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女’子这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但当他触到她游走在横七竖八躺倒在地面的几具尸体上的眼神之时,却陡然醒觉她这莫名的三个字,因何而起……铺天盖地袭来的愤怒,像是淬了剧毒的利刃一般,割在淳于焉的心头,任那冷硬如石的一颗心,终是不可避免的裂出一道道累累的伤痕。
“沐凝汐……这么久了……朕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男人面如冠‘玉’的俊颜上,笼满冰天雪地般的寒气,‘阴’鸷的可怕,一双厉眸,似要迸‘射’出烈烈的火‘花’,燃烧进面前‘女’子的眼底,好将她不为人知的灵魂深处,照个透亮,看看里面的自己,到底有着怎样的一番光景……安若溪望着在男人迫视之下,无所遁形的自己……她真的很想相信他……但是在她的心,一步一步走向他的途中,却不知何时,立了一堵墙,墙上镌刻着的种种,皆是他对她的‘逼’迫、欺骗、利用,以及伤害……她跨不过,避不开,惟能停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漆黑如夜的墨‘色’瞳仁,咫尺天涯……眸里爆裂的星星之火,渐次的熄灭成灰,终至化为一片冰冷……锁在‘女’子皓腕上的大掌,缓慢的收紧,就在安若溪以为自己的骨头就要这样被他捏碎的时候,男人却突然一个使力,将她从凳子上拽了起来……“你想知道答案吗?那好……朕告诉你……不是朕……”
两人的身子,尚隔着半张桌台的距离,彼此的脸容,却几乎紧紧贴在一起,安若溪甚至能够感觉到,从他凉薄的‘唇’瓣间,倾吐而出的灼热气息,徐徐吹拂在她的面颊之上,将那些肌肤上微不可见的细细汗‘毛’,都烫的竖了起来,不能抑制的轻颤,从紊‘乱’的呼吸,一直蔓延进跃然如敲鼓的心底,那样强烈,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腔子,迫不及待的暴‘露’在日光之下,欢快而兴奋的叫嚷着、呼啸着……男人‘阴’戾可怖的嗓音,就在这个时候,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