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片薄唇,一开一合,轻轻淡淡的一句话,便足以将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安若溪一口意气堵在心头之处,噎的隐隐生疼。
“淳于焉,你以为自己是王爷就了不起,就可以一手遮天吗?”
事已至此,安若溪反倒不惧,索性道:“我告诉你,我并不是从前那个可以任人摆布的沐凝汐,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命运……你不休我是吗?那我休了你……”
余声未歇,便已触到淳于焉蓦地射过来的眼神,那如锋利的刀刃般的眸子,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恼恨,直似要将自己给剐了一般。安若溪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将目光一撇,不再看他,安若溪在心底狠狠的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默念了几句“不怕不怕”,说干就干,大手一挥,就试图从挡在面前的那两个昆仑奴中间穿出,但那两具庞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堵铜墙铁壁一样,将她死死的困在里面,逃不掉,飞不过。
淳于焉凝着那个不知畏惧的身影,当他初初听到从她的口中吐出“那我休了你……”几个惊世骇俗的字眼之时,一股莫名的愤怒油然而生,似鱼刺鲠在喉咙,咽不下,吐不出。
但他究竟在意的是什么,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陌生而强烈的感觉,让他烦躁。
敛去一切不该有的情绪,淳于焉眸色一戾,射向安若溪。他倒想看看被卑贱之人毁去清白的她,还如何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沐凝汐,本王看你是真的撞坏了脑子……从你踏进焉王府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你放心,过了今晚,就算是你跪在本王面前,本王也决计不会留一个不贞的女人在府里的,到时本王就可以趁你的心如你的愿休了你,把你扫地出门!”
残忍一笑,淳于焉的目光不再停留在面前的女子身上,转首吩咐道:“好好伺候王妃娘娘就寝。”
冷酷狠戾的话语,似从十八层的地府而来,不带一分一毫的感情。
安若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其中一个昆仑奴的身子已经压了过来,那壮硕如蛮牛的躯体,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如同附骨之蛆,安若溪可以清晰的闻到由他身上传来的一种类似于腐尸的恶臭,让她深深的厌恶以及恐惧。
任安若溪拳打脚踢,任她撕心裂肺,所有的反抗,都好似石沉大海。
随着裂帛之声清亮而凌厉的响起,安若溪只觉胸口之处蓦地一片冰凉,竟是前襟的衣衫挣扎间已被撕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突然呈现的春光乍泄,让两个昆仑奴愈加的兴奋,如铜铃般的浊目,直盯在那白皙的肌肤之上,此刻就像沙漠里旱季的秃鹫蓦地见到猎物一样,发出森森的绿光,恨不能将眼前的女人按在地下,拆骨入腹般;粗重的呼吸一声紧过一声,在紧绷的空气中异常清晰;喉咙间不断发出一阵阵咕咕的吞咽声,像山洪亟待爆发。
安若溪死命的抱紧双臂,却仍无法阻止危险的靠近。绝望似潮水一般迅速的由瞳孔一直淹没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淳于焉事不关己的眼眸之中,不期然的掠过一抹精光,在见到那裸露在外的肌肤之时,双手竟不自觉的狠狠握紧,当意识到了这一点,却又毫不留情的松开。目光凉凉的继续冷眼旁观。
“走开……”
铁锤般的大掌,一寸一寸的向自己袭来,安若溪忍住胃里的抽搐,下意识的拼命摇着头,脚下早已无路可退,只在机械的挪动着步子,如同电量不足的玩偶;嘶哑的嗓音,无力的警告着,细细浅浅的声线似受伤的小动物的呜咽。
“王爷,奴婢求你放过娘娘……”
一直噤声的陆笼晴,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任由跪着的膝盖爬到淳于焉的面前,一边拼命的磕头,一边不住的苦苦哀求。
淳于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瑟缩在角落的女子身上,那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此刻已经因为深深的恐惧笼上了一层水汽,似随时都会有晶莹的泪珠从其中滑落……他一直想要摧毁的她的倔强,正迅速的从她眼睛里失去,得偿所愿,淳于焉知道自己应该感到痛快,但为什么,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他竟觉得如此的刺目,如此的愤怒,以及心底深处那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隐痛呢?
这样不请自来、不受控制的情感,太过危险,让淳于焉莫名的不安,他绝对不可以让这样的不速之客侵扰到自己,绝对不可以。
将眼眸果断的从安若溪的身上移开,然后落在那不断叩首求情的丫鬟身上,一腔怒火与烦躁,顺势尽数的迁怒于她。
“滚开!”
黑色烫金马靴,一脚踢在跪倒在地的丫鬟的胸口,这一下,淳于焉倒用了五分的力道,但见那陆笼晴的身子,直直的撞在门槛之上,扑通一声,发出沉闷的动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正在上下其手的昆仑奴一震,眼瞧着王爷的暴怒,虽与他们无关,但一时之间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笼晴……”
恍惚的唤着陆笼晴的名字,安若溪眼睁睁的瞧着她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来,此刻那单薄的身子痛苦的蜷缩在地,发出微弱的呻吟之声,生死未明,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打了一下,闷痛闷痛的内疚,从胸口之处漫延开来,几乎不能呼吸。
她很想跑过去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但面前的昆仑奴,就像堵着两道铜墙铁壁,将她的双足困死在这无法挣脱的牢笼里,连带着她生命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