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依旧冷漠,道:“如今沿袭先帝之法,秘密建储不立太子,阿玛你们算计得再多,不到皇上百年,谁又知道那正大光明的匾额后头,写的是谁的名字?皇子之间,嫡庶本无区别,大清开国以来,有几个皇帝是嫡出的?”
纳布尔着急道:“娘娘,这不是嫡庶的区别,而是我辉发那拉氏一族有没有将来的区别。”
皇后冷笑:“家族的将来,不该是阿玛与兄弟们,那拉氏的子子孙孙们自己去争取吗?与我们十二阿哥十三阿哥什么相干,他们是姓爱新觉罗的,和那拉氏没半点关系。”
纳布尔愣住,这么多年,女儿依旧油盐不进,她从来也没出手扶持过家族,不过是他们仗着骨肉亲情,紧紧贴着她不放手。而这一次他会急着来求,就是宁寿宫投毒一案,虽然皇帝没有在明面上查,可已经对他和族人出手打压,不知不觉地削弱了他们的职权,眼下大部分人,都被架空闲养虚有其表。
“娘娘……”可是纳布尔不敢对皇后说他们做过什么,不然以皇后的脾气,肯定就带着一家老小去向皇帝自首了。
“阿玛,皇权纷争,到最后凭得是皇阿哥们自己的本事。”皇后气定神闲地说,“正如康熙爷晚年一样,那时候还有后妃什么事呢,不都是阿哥们自己去争取的?你们的心思我懂,可要我来帮着算计不顶事,大不了将来清儿和永璟若有这番心思,我再把他们交付给你们。现如今,我什么也不会做,顶好别再提起这样的话,不然还是少相见为好。”
说话间,十二阿哥跑回来,一会儿工夫已是满头大汗,皇后爱怜地为他擦汗水,慈爱温和,与方才的冷漠截然不同。纳布尔坐在一旁,听皇后一声声喊着十二阿哥“清儿”,却想起十二阿哥的大名永璂,这分明寓意着万世基业的名字,倘若没有令妃的儿子动摇皇帝的心意,将来正大光明的匾额后头,必然是他外孙的名字。
纳布尔夫妻俩从翊坤宫离开时,遇见太医往东六宫的方向走,他们以为又是去延禧宫给令妃诊脉的人,警惕着皇帝对于令妃这一胎的重视,可他们不知道延禧宫一向都是何太医负责,此刻来的太医,却是往承乾宫去的。
忻嫔到底是病倒了,旅途的疲惫和精神的压抑,让她一病不起,兰常在站在门外头,想打听娘娘的病,见慧云出来,皮笑肉不笑地问:“娘娘可是有喜了?”
慧云忙道:“哪里的事,娘娘一路上什么光景,您还不知道吗?怕是别人见我们宣太医,该以为是兰常在您有了呢。”
兰常在讪讪一笑,忻嫔一路跟着太后,晕得七荤八素众人都是看到的,而她跟着皇帝到底什么光景,旁人就不知道了。她摸了摸自己的独自,啧啧道:“哪能人人都像令妃娘娘那样好运呢,我可没这个福气的。”
说话间,里头的宫女出来,说忻嫔娘娘请兰常在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