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来的次数多了,却总是见不到陆压的面,久而久之便也很少登门了。这样的日子过了约莫三个月的光景,阿茂也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守着尚神宝殿的生活。
昆仑山下雪了。
漫天飘落的雪花,落在早已冰封的流清池中,转瞬便消融的无影无踪。这罕见的大雪可乐坏了绯儿和善宁,两只小兽在冰面上玩耍得不亦乐乎。
阿茂坐在一旁,木讷的盯着两只打闹追逐的小兽,思绪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陆压昨日传信于她,说今日归来。可她等了一整天,眼看天就要黑了,大门口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主殿前的院落,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所有的积雪都被扫到一边,露出依旧有些潮湿的地面。雪势渐大,阿茂拍拍头上的雪花,起身想要回主殿避一避这忽然变大的风雪。
“凝儿,别来无恙!”
一个熟悉的声音令阿茂浑身一僵。
阿茂回身,面上的神情似是要比冰雪还要寒上几分。
涂山珝身披白色大氅,独自一人立于皑皑白雪中,她面容清秀,笑容淡淡,只是一双眼睛暗藏精光。
“你是如何进来的?”阿茂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面色不善的问道。
“当然是上神让我进来的。”
阿茂心中咯噔一下,不禁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涂山珝诡异一笑,抬起右手,手掌摊开,玲珑塔在她的手上闪烁着金色的光,“当然是拿走我青丘的东西!”
阿茂大惊失色,玲珑塔怎会落在涂山珝手中?她明明将玲珑塔交给了陆压,让他帮她保管的……
陆压……
玲珑塔……
涂山珝……
阿茂想,涂山珝一定在骗她。陆压不可能会这么做。“哼!小小的障眼法而已,你以为我会信吗?”
“障眼法?”涂山珝好笑的看着阿茂,她走进她,将玲珑塔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凝儿,你真傻!我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就是为了用障眼法吓唬你吗?”
阿茂的眸光瞬间变得凌厉,趁着涂山珝分神之际,一下夺回了玲珑塔。
“你使诈!”涂山珝怒了,祭出紫焰宝剑,攻向阿茂的心口。
“玲珑塔本就是我的,何须使诈?”阿茂灵敏的跳开,抽出腰间的银蛇,与涂山珝战在一起。
阿茂的鞭子功并不比涂山珝的剑术差,自从她体内的封印被解开,灵力也随之大涨。一时之间,二人竟斗得难分高下。
“阿茂!你闹够了没有!”
陆压的声音破空传入阿茂耳中。她手下一滞,便让紫焰钻了空子,那剑气堪堪划过她的手臂,留下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殷红的血液立时便浸透了阿茂雪白的衣袍,她似是感觉不到痛楚,只是冷冷的看着站在大殿门前的陆压。
陆压无意间扫了一眼阿茂的伤口,眉头微不可查的蹙起。抬手间,阿茂刚刚抢过来的玲珑塔轻而易举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阿茂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同陆压争抢,何况自己手臂又受了伤。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身前的陆压。她脑中一片空白,她不明白,很不明白……
陆压将玲珑塔转交给了涂山珝,涂山珝感激一笑,“多谢上神!”
“女帝,你的忧,我解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陆压道。
“上神之托,我必定会完成!就此别过!”涂山珝面色一紧,迷惑的看了眼阿茂,白光一闪,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
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阿茂站在离陆压几丈之地,不动,也不说话。
“你这幅样子,是给谁看?这是生肌散,回去把伤口包扎一下!”陆压冷冷睨着她,扔下一瓶伤药,转身欲走。
“给我一个理由!”阿茂的声音平静的可怕。“让我可以原谅你的理由!”
陆压身形一顿,没有回应。
“你明明知道,玲珑塔是我娘最后的希望!那是我用命换来的,我将它交给你,是因为我信你。”阿茂有些激动,她绕到陆压身前,愤怒的盯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你说啊!”
她想,也许他是有苦衷的,如果他说,她必定会信。
她想,她也许会原谅他,毕竟他说过会帮助她。
“那个约定……是本君和她的秘密。”陆压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幽光,开口却依旧不冷不热。
阿茂低头苦笑,她真的高估了自己。是啊,他是上神,他的秘密凭什么要同她说呢?
“你们的约定我管不着。但你为何要以玲珑塔去交换?”阿茂实在不明白,涂山珝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找到了玲珑塔,陆压若想和她做交易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条件去交换,为什么偏偏是玲珑塔?
“阿茂,那个玲珑塔本来就是她的,难道不是吗?”
阿茂只觉气血上涌,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是涂山凝,我才是女帝的继承人。玲珑塔怎么会是她的?”
阿茂觉得今天的陆压好奇怪,他为何突然如此偏帮涂山珝?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一回来就什么都变了?
陆压的双手突然搭在了阿茂的肩膀上,阿茂一惊,刚要躲闪,只听陆压道:“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你根本……不可能成为女帝继承人!”
阿茂的眼睛蓦地睁大,恐惧一点点蔓延,像是无限生长的藤蔓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我,我的秘密?”
陆压放开了阿茂,面色一沉道,“涂山珝都告诉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