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茂为罗桑找了一件黑色衣袍之后,又为绯儿找了一件同样的衣袍。衣服虽然有些陈旧,但好在是黑色,并无伤大雅。绯儿看着罗桑穿上黑衣后俊朗挺拔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这长了半截的袖子和裤腿,心里有些不舒服。“主人,这衣服太长了。我能不穿吗?”
“不行!除非你变个姑娘给我看看!不对!姑娘也不行,总之裸奔就是不行!”阿茂再三重申。
绯儿见反对无效,只得让步,缠着阿茂给他把衣服改小一些。阿茂勉强答应了,可这女红的活计,她真的不在行,这衣服阿茂从白天改到了入夜,还是没有改出个名堂。
“哎呦!”阿茂看着自己已经扎的伤痕累累的手指,不禁唏嘘: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整想着,却见罗桑端着汤药推门而入。罗桑冲阿茂一笑,将手中的药递到了阿茂跟前,“姑娘,你的药好了。”
阿茂有些不好意思,接过药碗,喝了药。“谢谢。绯儿呢?他又偷懒,让你送药进来。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阿茂看着罗桑有些苍白的脸色,心中的母性莫名其妙的开始泛滥。“你身子还没养好,这晚上风寒,就不要出来走动了。”
罗桑垂眸,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罗桑敢问姑娘芳名?”
阿茂翻翻白眼,姑娘?我的岁数都能做你姑奶奶了。“我叫阿茂。”她不想与这少年有过多的牵连,也没准备让他了解自己。毕竟,她的身份很敏感,她不想让罗桑牵扯进来。
这么一走神,阿茂又被手中的绣花针结结实实的扎了一针。
罗桑见阿茂笨手笨脚,一幅不善女红的样子,心下了然。“阿茂,我来吧!改衣服我会的。”不等阿茂反应,罗桑便拿走了她手中的针线,又拿起剪刀,改起了另一边的裤腿。他的手艺十分娴熟,落剪果断,针脚细密,完全是个行家的即视感。
阿茂撇撇嘴,有些惊讶的看着罗桑动作,真是神了!她突然有点儿崇拜这个看似一无是处的少年。
罗桑似乎感到了阿茂不同寻常的眼神,脸不禁有些热,只听阿茂开口道:“罗桑!你这手艺跟谁学的?你不是素姬的……”阿茂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由一阵懊悔,她真是笨,这时候提这些做什么?
罗桑脸上的羞涩在听到男宠二字之时尽数变为了恐慌和痛苦。衣服已经改好,罗桑咬断棉线打了个结。将衣服叠好放在了一边。阿茂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是木木的看着他动作不敢再开口乱讲话。
“呃……我把衣服给绯儿送过去。”阿茂拿起手中的衣服想要找个借口溜号。
“阿茂!”罗桑没有抬头,低垂的长睫微微的颤抖,在眼睑留下美丽的影。“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阿茂身子一僵,转身坐在他身边。“想知道我为什么确定你是从自己的房间跑出来的吗?”
罗桑静默的看着阿茂,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阿茂狡黠一笑,道:“罗桑,最初发现你之时,我有想过你是越狱出逃的,但是你的头发很干净,裤子也并不破旧,最主要的是你脸上的伤,虽然是利器割伤,却擦了药,你若是囚犯,怎会有人为你擦药?”
罗桑有些惊讶于阿茂细致的观察力。他没有想到,短短的相处,阿茂竟然将这些小细节都记在了心中,罗桑不禁对这看似神经有些大条的姑娘多了一丝敬畏之情。
“阿茂,你说的没有错。我是从自己的房中跑出来的。估计他们现在找不到我,一定以为我死掉了,呵呵,也好,我终于可以自由了。”罗桑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我看你年纪不大,为何要做素姬的男宠?你这伤……难道是素姬打的吗?”阿茂疑惑的看着罗桑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像是蒙了层纱般不通透。素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明明打了这孩子,还要给他上药?不对!这药似乎只有脸上才有,而身上的伤似乎都是些新伤。这……又是怎么回事?
罗桑的眼中盈满化不开的伤痛,他控制不住的战栗,闭上双眼,双唇微微颤抖。过往的一幕幕如幻影般又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些屈辱的、苦不堪言的回忆如尖利的刀一下又一下刺痛他的心脏。
他深呼吸,努力压制着身体的颤抖,低声道:“我本以为,我的生活会很幸福,那时的我单纯的很,每天唯一的期盼的就是继承我娘留下的裁缝店,好好过日子。可是,自从我爹病重,我娘就将我和爹赶了出来。她嫌弃我不是个女儿身,留下来也等于将苦心攒下的家业拱手于人。”
罗桑声音哽咽,双手不由紧紧的抓住了床单。“我和爹被扫地出门不久,我娘就娶了别人,生下了一个女儿。我每天在街上卖些瓜果,也只够维持家用。我爹的病越来越重,直到去年,我欠下了太多的债,于是我便硬着头皮去找我娘要钱。”
“你娘怎么说?她没给你钱吗?”阿茂觉得罗桑的娘真是混账,虎毒不食子,她这样抛夫弃子,简直应该遭天谴。
罗桑冷笑,本来看起来柔和阳光的面容此时却如冰封般寒冷,“她?她将我赶了出来,她的新夫君狠狠的揍了我一顿,我倒在大街上,再也爬不起来。我就那样躺在街上,直到街上再无一人。当时的我觉得,也许这样死了也好。但是老天似乎不愿这么轻易的放过我。我被素姬大人救了,她说,她看上了我的身子,想让我做她的男宠,我已经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