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天之后,叶子非发现这个卡特有点神经兮兮的,从他赌博的手法上看,应该是专门研究过,也许还在赌场混迹过,对于他的描述,叶子非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或许她的态度太多敷衍了,卡特极力证明着自己并不是胡说八道,说道:“我不是骗子,更不是疯子,我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匪夷所思,但是这些都是简亲自告诉我,并且是我亲眼说见,绝不是错的,甚至……甚至因为这样,也影响到了我的女儿安吉拉。”
叶子非轻抿了口咖啡,看他激动的样子不像是作伪,道:“说说看,也许我会相信的。”
卡特开始陷入回忆中,语气变得柔和许多,道:“我和简很小就认识了,也许受她母亲的影响,她的性格很孤僻,一直到高中我们才确立的关系,一开始她和其他女孩并没有什么不同,是的,我们做爱了,那段日子是我最难忘的,就像所有故事里初恋的那么美好。”
叶子非也静下心来聆听故事,她知道这个故事结局并不怎么美好,但是最能感受到他们最初的美好,他们在那个封闭而美丽的小镇上演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爱情故事,暧昧,牵手,初吻,热恋,然后感情的爆发,有过小矛盾,有过争执,也有过感动和誓言。
卡特脸色一变,神情变得纠结起来,“第一次发现她和正常人不同,是那次我们发生了一些矛盾,她像是疯了一样攻击我,她拿着刀却割伤了自己,我要把她送往医院,但是简没有同意,第二天后,她手上的伤疤居然奇迹的愈合了,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发誓当时血流到大厅到处都是,我吓坏了。”
叶子非坐直身子,微微表露出一些兴趣,虽然他的故事太过玄幻,但是经历过昨天的事情,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会发生的呢。
“她一直没有告诉为什么会这样,我追问过几次,但是我们一次比一次吵得厉害,我就没有再多问了,直到我们的女儿出生,却被确诊为先天性遗传缺失,她才跟我坦白了一切。”
他手颤抖着,努力抱紧杯子,眼神带着哀伤,继续道:“她告诉我说,她从出生就关在一个封闭的实验室中,从有记忆开始就每天接受着各种实验。像她这样的孩子,实验室里还有很多,就像小白鼠一样每天接受着实验,很多孩子都无法承受被害死了,直到有一天他们释放了一个恶魔,他示意残杀着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实验室只好被迫关闭,而那些被实验的小孩被幸存的工作人员带回收养。”
叶子非手中杯子一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问道:“我忘记问了,简是什么时候被抱回镇上的?”
“二十五年前,是的,那时候我还在读小学,当时的报纸上应该还有报道此事。”
叶子非默默计算着自己进杀手基地的日子,正好也是那个时间,难道只是巧合?她收拢自己的情绪,问道:“后来呢?”
“后来她带着孩子去了美国,听说日子过得不错,嫁了一个有钱人,孩子也得到了治疗,她一直是一个好母亲,不过她毕竟背叛我们的爱情,我去过很多国家,见过很多世面,不过还是一事无成,这次回来是准备接受祖辈的农场,做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安心过日子。”
他的故事说完了,但是叶子非却陷入更深的疑惑中。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叶子非就那样呆呆的坐着,脑袋里一片乱麻。
难道自己也只是一个实验失败的产物?
她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杯子打翻在地,发出一声碎响,她没有管,冲进了卫生间内,看着墙壁玻璃,上面倒映着自己的脸,轻抚着自己的脸庞,已经重生这么久了,她从没有考虑过为什么灵魂重生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本以为造成一切的都是天意,可是现在真相仿佛被残忍的揭开了一角。
她真想劈开自己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怪物!就连以前不在意的伤疤也变得如此丑恶,看上去就像是科学怪人手下的弗兰肯斯坦。
不!一切都只是听卡特自说自话,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说的都是事实,自己必须冷静!
可是昨天那个怪物的出现,又该如何解释,如果以正常人类来解释这一切,未免也太牵强了。
他就是那个恶魔吗?那个摧毁了实验室的恶魔?叶子非对他的行为喝彩,暴虐的因子在身体里横行着,恨不得也加入其中。
叶子非突然想再见见那个怪物一眼,问问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定知道点什么,否则不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这一天叶子非人变得昏昏沉沉的,到了晚上也没有起来吃饭,老板特意来敲了门,但是叶子非只哼哼了几句,没有起来,她不停的做梦,各种稀奇古怪的梦。
一会她被关在冰冷的容器里,被白衣大褂的医生研究着,一会又变成叶子非的模样,看着陈欣月和晓闲欢笑,但是她们对自己视而不见;
上一刻还在训练营中跟同伴互相残杀;下一秒就回到了学校时光,老师在讲台上,对自己嘲弄辱骂;
在梦里红,king,杨翊,张卫东,太子,neck……自己熟悉的,还有死在自己手下的目标,轮流上阵,他们或冷漠,或怜悯,或恐惧,或仇恨。
任由自己如何咆哮,疯狂厮杀,还是哭泣,都无法改变任何的东西。
这个梦太长了,长的让叶子非以为一直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