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傅成赟也开始佩服起这个妇人来。
若此女是男儿身,必定有一番大作为,身为女儿身,都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着实令人佩服。
他突然间有些怜惜起这个女人了。
这样的女人,怎么就得罪了宣亲王?
可是,此女聪慧至此,今儿便是他想置她于死地,却也是不能了。
傅成赟久居朝堂,对朝堂之上的诸位王侯大臣们有不少了解,睿亲王殿下和蔼亲民,睿智英明,为人处事又极是周全,倒着实是治理天下的不二人选,但睿亲王生情多情,对待一些可怜之人都是抱着怜悯之心,这样的性子,终是要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睿亲王的多情并不是说他在男女之事上多情,而是此人心地善良,极易心软容易养虎为患。
相较开睿亲王的亲和睿智,宣亲王则显得阴沉狠辣,许多时候,这位阴面王爷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人致命一击,在朝野之上,是个不能得罪的王爷。
此人心胸狭窄,又嫉妒比他有才能之人,朝中不少青年才俊因为没有被他拉拢,而死的不明不白,别人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傅成赟倒是能明白几分的。
眼下这个当口,这个女人已然把事情做到了这一步,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倒不如自己再推一把力,彻底把这个女子送到睿亲王身边儿,没准儿,以后她就是睿亲王的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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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傅成赟咳嗽两声,成功把众人的视线从梅亚葆的尸体上引到自己身上,“许大夫,你再去验一验梅大人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围观公堂的群众似炸开了窝一般,叽叽喳喳争论不休,哪里还有心思关心这位大人说什么话?
许妙手顿时觉得手上一枚细细的银针有千万斤重,步履沉缓,一步一步朝着梅亚葆的尸体走过去。
跟着他一同前往的,还有锦川和仵作,几人在梅亚葆的尸体前站定,看着许妙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只觉得度日如年。
不大会儿,许妙好便收起了自己的工具,看向傅成赟,“回大人话,这梅老爷身中之毒乃是孔雀胆,此毒无色无味,不必放在饭食里,想来,那茶里的砒霜是另有他人所为…”
整个公堂顿时炸开了窝一般。
“我就说嘛,梅家三姨太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梅家娘子可是我的偶像,我必弄张她的画像挂在家中…”
无论是梅涵文,还是睿亲王,又或者是墨千树,无不长舒了一口气。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已经足以说明投毒者不是金川,她完全可以被无罪开释了。
傅成赟坐在那里,打量着这个小妇人,在心底忍不住一阵赞叹。
所有的溢美之词都送给她,毫不吝惜。
梅涵文大惊之后大喜,一时之间,竟然忘了煽动百姓,久久之后,才恢复平静,在人群之中大喊一声:“金川无罪!放人!”
一呼百应。
傅成赟二话不说,立刻放人,又将梅亚葆的尸体收回府衙,并交待锦川不可离开雍州城,若有疑问必需立刻到府衙中来。
锦川被无罪开释,在梅家等候已久的梅涵瑛立刻点燃鞭炮,噼里啪啦好一阵狂响,梅家上上下下顿时喜笑颜开,所有的下人自动排成两行,等待这位赏罚分明的主子回家。
梅涵文激动不已,在软轿里抱着她又亲又啃,怎么都不撒手。
锦川不停的推他,她身上又脏又臭,还一身的晦气,她好歹也是爱美之人,哪能这般不注意形象?夹沟状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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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热闹了好一阵子,直到晚膳后才渐渐平静下来。
锦川坐在葡萄架下,看着那渐渐枯黄的叶子,不由得叹息一声。
梅涵文在她身旁坐下来,圈住她的腰,“娘子为何又叹息?”
锦川往他怀里钻了钻,“相公,那孔雀胆必是专人配制才行,可是,咱们家里又怎么会有这种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