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拈红花,一片一片撕下花瓣。
去…
不去…
去…
不去…
一朵娇艳的花在他手中渐渐只剩下花柄。
?
杜弦月一阵狂奔,终于离开了祠堂,她不敢去别处,只朝着自己的小院儿飞驰而来。
很显然,她并没有想到这个时辰还会有人,正站在花园里,长身而立。
梅涵文显然也没想到会遇上人。
四目相对,夜色幽暗,却足以辩清楚对方是谁。
杜弦月吓了一跳,在见到是梅涵文的那一刻,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也顾不得形象,直接一头扎进梅涵文的怀里。
“阿文…”
“吓死我了…”
杜弦月身上有股子浓重的脂粉味道,这让梅涵文很是不喜欢,不着痕迹的推开她一些,“怎么了?”
按理说,杜弦月应该在祠堂闭门不出而已,眼前她的模样凌乱不堪,面色苍白如雪,分明是受了惊吓。
莫非…
是她又捉弄杜弦月了?
杜弦月惊魂未定,还有些后怕,小心翼翼的望了望自己来时的方向,空无一物。
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看向梅涵文,眼泪垂垂欲落,分外惹人怜惜,“阿文,是金川…”
听到那人的名字,梅涵文的神经无端绷紧,立刻接话道:“她怎么了?”
情急之下,竟然捏住了杜弦月的小臂。
“阿文,你弄疼我了…”杜弦月不满的小声嘟哝着,拂开梅涵文的手。
梅涵文自觉失态,忙挤出一抹笑容,“抱歉…”
杜弦月喘息几口,平复一下呼吸,接着又道:“你知道我刚才瞧见什么了?”
“我瞧见金川背后站着一个青面撩牙的怪物…”
“是鬼,一定是鬼…”
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杜弦月侨仍然心有余悸,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
鬼?
梅涵文皱眉。
“那祠堂是请法师们超度过的地方,怎么会有鬼?”
“不许胡说!”
杜弦月头摇的似波浪摇一般,“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看见金川背后有个白色的影子,脸是青我的,头发很长,没有眼睛,舌头伸的好长,都过了胸口了…”
杜弦月越说越怕,不时的四处观望着,生怕那怪物寻来,一劲儿的往梅涵文怀里钻。
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梅涵文不免更加担心金川的处境,当下二话不说,立刻把杜弦月送回房间,令白杏好生照顾着,又着人去请大夫,直到东方发白,才得已抽身。
卜一离开杜弦月的院子,便径直朝着后院的祠堂去了。
??
白杏打了水来,正准备替杜弦月沐浴更衣,处理脸上的伤口,却见杜弦月仍旧坐在那里发呆,一动不动,便推了推她,“小姐,您这副模样可不行,若是让大夫人瞧见了,必然又一通说教,快些收拾一下吧。”
杜弦月被吓得不轻,神智也有些不清不楚,嘴里一直嘀咕着“有鬼”…
谁一靠近她,她便瑟瑟发抖。
饶是白杏靠近她,她也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滚开…”
“离我远点…”
“不要找我…”
整个房间里回荡的都是杜弦月凄厉的叫声。
白杏又急又心疼,哄了大半天,才见杜弦月侧过脸来看她。
见杜弦月精神稳定了些,白杏又劝她梳洗。
杜弦月突然笑开来,“傻白杏,我为什么要梳洗?”
正在洗帕子的白杏突然愣了一下,“小姐,您的意思是…”
她有些吃不准杜弦月的情绪,以为她还在混沌之中,忙又道:“哎哟我的小姐哎,这伤在脸上可是要了命了,若真的留下疤痕,可要如何是好?”
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就替杜弦月擦脸。
刚一碰到杜弦月的脸,便被杜弦月推开,湿搭搭的干净帕子落在地上,立时就变成了黑色。
“我说不用就不用!”
“随我去找大夫人,我脸上的这伤不能白伤!”
语毕,拖着白杏直朝陶然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