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仇记大门口两辆马车停稳,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都是一般风华月貌,一个含笑而立,一个儒雅温和,过往路人纷纷回头,大街上却有一时的安静。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慕云歌等人,岳林英紧紧拉住王倩莲的手,紧张又幸福:“是陈王和誉王呢!”
“参加陈王、誉王!”小二的倒也机警,一见两人进来,忙着行礼问安。
武帝的檄文诏书今儿一早就传遍了天下,人人都知道了皇子分封郡王的消息。陈王魏善至、誉王魏时此时都在金陵,这一件大事自然轰动满城,如今谁又会不认得两位王爷?见了他们,谁又能不跪地行礼呢?
慕云歌她们待要跪地行礼,魏时急忙抢上一步,手中折扇轻轻在慕云歌的手肘上一抬,笑道:“几位小姐花容月貌,本王怜惜都还来不及,地上如此寒凉,又怎舍得让你们的膝盖受此磨难,还是免了吧?”
慕云歌本也不想跪他,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身来,谢过了他后,恭顺地立在一边。
杨玉华三人突然被隆恩眷顾,受宠若惊,站在慕云歌身边,小心地打量两位王爷的模样。
魏善至见好事都让魏时占了,自己怎甘落后,让店小二平身,又温和从容地抿嘴轻笑:“几位都是碧凌书院的学生,在外也当我们兄弟两个是书院的先生,不必跪礼问安了。”
这已然是特赦。
王倩莲、岳林英虽是官家小姐,终究上不得台面,还以为是陈王对她们另眼相待,面色欣喜,赶紧谢恩。
杨玉华却颇懂朝政要害,心下觉得不妥,并不立即谢恩,只是歪着脑袋十分疑惑:“陈王殿下的意思,是以后都赦免我们跪地之礼吗?可我等既无大功,又如何能受这等赏赐,这只怕于礼法不合!”
慕云歌不由对她侧目,想不到杨玉华一个将门之女,亦能有如此清楚的认识,倒是难得。
她心中另有计较,杨玉华绝非表面那样单纯,她突然亲近自己的用意,只怕也得重新思量。
魏善至笑道:“杨小姐所言甚是,是本王思虑不周。可本王话已出口,也不好再失言。这样吧,正式场合上,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少,私下嘛,这些俗套就免了,你看如何?”
“多谢陈王殿下。”慕云歌和杨玉华对视一眼,这才福了福身以示感谢。
魏时笑着插话:“谢也谢过了,你们还是这般拘谨。对了,杨小姐,慕小姐,你们是想买东西?可有看中的?”
“我想买支发簪,云歌她是陪我来逛逛的。”杨玉华笑道:“既然两位殿下来了,理当先让两位殿下挑选。”
魏善至待要推脱,魏时已看见了她们身后柜面上摆着的托盘、盒子,他绕过慕云歌等人,径直走到柜面前仔细查看起来,一边看还一边说:“想不到才两日不来,仇记又上了新货。这块翠玉玉色不错,雕工也很是不错,不过翠玉颜色青绿,并不适合双龙抢珠;倒是这个白玉嵌翠碧玺花簪,做工精致,”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杨玉华,笑了起来:“杨小姐发丝乌黑,这簪子倒是跟你很配!”
杨玉华本也瞧中了这簪子,魏时一说,越发觉得这发簪极其顺意,当即点头吩咐小二:“我也瞧着这发簪很美,小二,包起来。”
“这金凤出云点金滚玉步摇样式别致,倒跟慕小姐的脸型更配。”魏时又是一笑:“不如慕小姐试试?”
“不必,我不缺步摇。”慕云歌暗暗瞪他,眸光很是警觉。
魏时只当做看不见,一扬手,那步摇稳稳插进她的鬓发,他才嘻嘻笑着说:“果然不错。”
慕云歌气结,面上却荡出一个浅淡柔和的笑,慢悠悠地说:“誉王既然觉得不错,想必就是真不错,这个步摇,云歌买了。”魏善至在这里,她也不想露了破绽,八成魏时也是仗着这一点才敢这样大模大样地招惹她。
魏善至最看不得魏时在花丛里左右逢源的样子,尤其是他跟慕云歌互动,心中越发不爽,轻咳一声,才道:“四弟,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两人来玉舫有什么要紧事?
不光慕云歌好奇,杨玉华显然也好奇得很,探身问:“两位皇子是为了公务吗?可需要我等回避?”
“不妨事。”魏时轻笑:“过几天就是安伯侯府陈夫人的生辰,我等前段时间一直在住在安伯侯府,多有叨扰,陈夫人祝寿少不得要聊表心意,这才结伴而来,打算给陈夫人挑几件礼物。”
原是如此,杨玉华松了口气,悄声跟慕云歌商量:“两位殿下在这里,我们不如去别家先看看?”
这个提议正合慕云歌的心意,她点了点头,对魏时两人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打扰两位殿下了。”
魏善至有意邀请她一同,看了看杨玉华等人,生生将话压了下去。
慕云歌经过魏时身边,两手交错,隔着袖子,魏时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挤了挤眼睛,低低吐出两个字:“放心。”
他办事,慕云歌素来很是放心,一笑而过。
杨玉华要的簪子已买到,慕云歌也买了步摇,她们再无理由缠着云歌,且目的也已达到,离了玉舫,又逛了两家店,便辞别了慕云歌各自离去。慕云歌带着佩欣又多逛了好一会儿,买了些生辰上用得到的东西,交给车夫带回慕家,又折身去慕家锦绣庄。
锦绣庄是慕家的成衣店,紧邻绸缎庄,平日里生意平平淡淡,怎料今日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