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一听这话,便知道她其实并没有生气,立即喜笑颜开:“慢慢算,慢慢算,咱们两个谁跟谁啊,算一辈子都可以!”
这时候,他贫嘴的毛病又冒出来了,慕云歌哭笑不得,睁大眼睛看着他,只觉得这张脸怎么也看不够,这个人怎么也生不起气来,握紧他的手,剩下又是一阵要命的痛,她不觉稍稍用了些力掐住魏时,断断续续的说:“那……好,我先记着了。”
忽然,慕云歌浑身觉得一轻,婴孩的啼哭声在耳边响了起来。
屋子里乱哄哄的,一片恭贺之声,慕云歌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听见肖氏在她耳畔喜悦的说:“云歌,是个皇子。”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满屋子的人跪成一片,产婆将婴儿洗干净了,用早就准备好的锦被包好,送到魏时的怀里。
魏时就喜滋滋的抱了,看了一眼,忙讨好的将孩子抱到慕云歌眼前:“云儿,你快看,长得可像你了!”
“嗯。”慕云歌抿唇一笑,虚弱极了。
新生儿压根儿看不出像谁,但慕云歌看见孩子,又觉得不知从哪里生出了满满的力气,抬手抚摸了一下孩子的面庞,触手暖暖的、软软的,哇哇的哭着,哭声响亮,可见孩子身体很棒。她一直担心自己身子不好,怕孩子发育不好,此时见着了便觉得安心,躺回床上,魏时刚接过孩子,一转头,她竟已睡着了。
慕云歌这一觉睡了一整天,等醒来时,肖氏已经回去了,孩子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的睡着,魏时让人搬了个软榻,就在她身前睡着。
在魏时身后的案牍上,一排排的奏章有叠着的,有摊开的,显然昨夜他是将公务都搬到床榻前,一边陪着慕云歌,一边审阅。
慕云歌看了看他,再看看孩子,只觉得满心满眼的幸福,让她难以言语。
孩子也睡了很久,跟她一前一后醒来,他饿了,张嘴哇哇哇的哭,魏时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抱起了孩子,轻轻摇了摇,正要迈步到殿外去喊奶娘,一低头,才发现慕云歌醒了,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魏时就止住了脚步,将人喊了进来。
奶娘就住在偏殿后的厢房,一听传唤,立即就进来了。
其实按照东魏皇室的惯例,新生儿在生母身前是不会呆太久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奶娘和宫婢照看。
不过,这是魏时和慕云歌的第一个孩子,别说慕云歌舍不得,魏时也是越看越爱,哪里舍得跟孩子分开?今日上朝时,满朝文武恭贺陛下得了皇长子,魏时那满脸的笑容,可说是几乎开了花。
奶娘喂了奶,将孩子交给慕云歌,慕云歌伸手就抱了过去,动作娴熟自然。
奶娘不禁笑道:“瞧娘娘这姿势,可不像是第一次生孩子,娘娘你看,小皇子舒服得都笑了。”
慕云歌心口一沉,魏时已笑出了声:“娘娘虽然是第一次生孩子,不过,她的弟弟妹妹都是她抱大的,哪能难得了她?”
“是。”奶娘附和的笑着,佩青便带着她下去了。
慕云歌的心情给奶娘的两句话弄得有些不舒服,抱着孩子沉默下来。
魏时自然而然的坐在她身边,将大人孩子一起搂在了怀里:“昨天你一直睡着,孩子还没定名字呢!”
“不是要满月才取吗?”慕云歌噗嗤一笑:“南宫瑾的小胖儿满月的时候,我看了全过程,小胖儿抓了周,蔺居正就将先前取好的名字一个个念给他听,直到小胖儿听笑了,才定做南宫邑。我还以为……”
“那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皇家是不一样的。”魏时笑着给她解释。
按照东魏皇室的规定,皇子公主出生时,三朝过后,就要定名,将名字载入玉牒之中。故而皇子一出生,就会由内廷司拟定一些好听的名字,然后再由皇帝挑选。
内廷司在慕云歌怀着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按照男孩女孩的性别不同拟定了不少名字,魏时看了,圈出了一些,只等慕云歌醒来,再一起决定。
当即,佩青将内廷司拟定的名字拿上来,竟有半册子,两人一一看过去,只觉得这个不错,那个也好听,竟是越看越觉得乱,反而更加难以拿主意。最后,两人决定提前效仿抓周,将孩子的名字念给孩子听,哪个他笑了,就是哪个。
可是,小屁孩压根儿不配合,念了几个不但不笑,反而小胳膊小腿一伸,睡着了!
魏时和慕云歌对视一眼,也都乐了。
名字自然是没定成,每次想要让小家伙选名字,他总能在关键时刻睡着,让他爹娘操碎了心。
到了皇长子洗三朝的时候,小家伙总算赏了一次脸,魏时念了第一个名字,他就笑了。
于是,皇长子按照字辈,正式定名魏文祈。
魏时喜不自禁,洗完三朝,便在朝廷上颁发了旨意,为了皇长子大赦天下。这是开国以来的第一道大赦令,除了谋逆不赦、杀人不赦、奸淫不赦等三不赦外,其余量刑特赦。旨意一层层颁发,普天同庆。
“会不会太隆重了些?”中宫,慕云歌抱着魏文祈,有些忧心忡忡的问。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还真是担心。
魏时笑道:“这算什么隆重,将来孩子登基时,不是更隆重吗?”
慕云歌淡淡一笑,总算点了头:“也是。”
魏时便不说破,道真先生说过,慕云歌有四十年寿命,他们夫妻同体,算起来,他也还有四十年。但他并不打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