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祖上就有训示,慕家世代不得从官,因此从未参与过这个选拔。
这一次也是经历了慕云歌被退婚的事情,才让慕之召改变了主意。祖宗的规矩是死的,可人要活着,就得寻一个新的出路!
慕云歌想了想,才说:“爹,这匹布料产量如何?”
她有预感,这匹布料上供到京都,一定会引起轰动,说不定还要惊动宫里的那几位。若是不能批量生产,到时候不免得罪人。
说到这个,慕之召就叹气了:“这也是这匹布料的瑕疵了,染这么一匹,慕家三个染坊用了半年才染成,染坏的布料都能堆成山了。”
慕云歌就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慕之召听。
慕之召也有这样的担忧,只是没想到女儿这么懂事,已经能够将这些问题想得如此深远,令他刮目相看。
父女两人都看着那匹“山色空濛”,一时陷入了深思。
好半天,慕云歌才说:“爹,想想办法,将这布料的产量提升,一年能产三到四匹最好。”
“为何是三到四匹?”慕之召不懂了。
慕云歌轻笑道:“这种布料看着虽美,颜色却挑人。女儿琢磨着送到京城,皇上自己留一匹,皇后肯定会留一匹,德贵妃位高权重,自然得有一匹;萧贵妃最得皇上宠爱,有一匹最好,没有皇上也会赏她一匹;至于丽妃,她因为有了皇子魏善至,却也不能掩盖宫女出生的身份,一向不受宠,这种布料她也不会抢来出风头拉仇恨;太后年纪大了肯定不爱这种料子,得了也是赏人,因而四匹足够了。物以稀为贵,再多,就没有那么稀罕了。”
缜密的分析让慕之召又惊又喜,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爹,以前染这匹布料染坏的布都是怎么处理的?”慕云歌又问。
慕之召道:“这种布料成品是四色,出了三色的都留着,两色的留了一部分,其他的要么重新投入染缸染成普通布料,要么就直接绞碎了做成其他布品。你问这个干吗?”
慕云歌笑道:“这种布料的底料都是上好的丝品,不管是怎么处理,慕家都是亏损。依女儿的想法,以后若是染坏了,就别那么折腾了,都存起来。等‘山色空濛’扬名天下,再推出这些染坏的,价格压得低,相信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总会比现在赚得多。”
这倒是个好主意,慕之召欣然同意。
大事商定,父女两个俱是心头大石落定,都喜笑颜开。
慕之召陪着女儿去看了发妻,慕瑾然也刚结束一天的功课,从唐临沂的院子出来,一家四口有说有笑地吃了顿晚饭。
饭后,慕之召考校慕瑾然功课,慕瑾然将《公羊传》倒背如流,慕之召又问了一些别的书,慕瑾然都一一答了。女儿聪慧,儿子刻苦,一双儿女都令他省心,喜得慕之召开怀大笑,直夸肖氏教导有方。
肖氏一脸幸福地看着丈夫和孩子们,偶尔出声说几句,一家子其乐融融。
到了掌灯时分,慕之召看了看外面,对肖氏使了个眼色。肖氏知道丈夫的心思,她也盼着慕之召歇在屋里,碍于儿女在侧,害羞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开口。
慕云歌抿嘴一笑,借口带慕瑾然看今天新买的玩意儿,将慕瑾然带回来自己房里。
好不容易将慕瑾然哄去睡了,慕云歌终于闲下来。按照惯例,她是要看一会儿书才去睡的,随手抽出一本《本草经》,慕云歌就愣住了。
里面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