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中,收拾着吃过饭,开始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等,就是我唯一能干的事情。我没有权利和资格追问他在哪儿,是否回来。昨日我还在哀叹邵琦的不幸,今日却迫不及待的步了邵琦的后尘。
只是等的滋味,实在煎熬,电视里的喧闹完全无法排解心中的寂寞和忐忑。一个人的时候不寂寞,想一个人才会寂寞,等一个人更是疯狂的寂寞。时针到了点半,我有点坐立不安了。
九点多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一身的酒气,一身的疲惫。倒在沙发上撕扯着领带,我快步走上去帮他,却被他一反手推到了一边。
我毫无防备,他喝了酒力气又大,我一下磕到了茶几上,后背磕的生疼,我的眼泪瞬间落下。我呲着牙摇晃着站起来,安慰着自己,他喝醉了,不要计较。
忍着疼去厨房给他冲了一杯参茶端过去,轻声说:“喝点茶,醒醒酒。”
他揉着眉心,衣服凌乱,摇了摇头。
我又端的近一些:“还是喝了吧。”
他抬头看了看我,说不上是什么表情,似乎有点疏离,有点陌生,打量了我一会儿,问:“今天做什么了?”
他的目光仿佛在我的全身搜略了一遍,我感觉到了很大的压迫感,那种气场,那种目光,让我像个犯错受训的小学生似的,我挺了挺脊背,淡淡的说:“上班去了。”
“什么?”他皱眉。转看向我,目光变得锋利。
“上班。”我重复一次,却没了刚才的底气。
“在哪儿?”他颇玩味的看着我,眉间一抹阴霾。
“周川的公司。”我咬咬牙,说了出来,也没有必要瞒着他。
但我没有料到他的反应那么激烈,我的话似乎给了他有力的一击,他眉头紧皱,用力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冷笑着:“你想做什么?”
被他一扯,手中的参茶泼到了我和他的手上,好烫,我痛的跳起来,我暗暗叫苦今天一定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会被轮番烫。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他的皮肉是铜墙铁壁,我顾不得自己的手,慌
忙给他去擦,他用力一扭我的胳膊,声音微微颤抖:“赵小薇,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吃痛,挣扎着:“我怎么了?”
“你是想告诉别人我养不起你吗?”他眸子阴冷。
我语塞,我和他的思维,不在一个轨道。工作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到了他的眼里,却是另一番道理。我第一次感到了原来不同的阶层,看问题的角度真的是不同。
在北京飘荡了几年,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的恐慌他是无法体会的,而他也不是我最终的安宁港湾,所以我比任何时候都没有安全感,我害怕有一天早晨醒来我一无所有,没有他,没有住处,没有钱,
所以我不能没有工作,起码有个安身立命之处。但是这种感觉,我没有办法面对子越说出,他不会理解,他只会觉得我矫情、不安分,无它。
定了定神,我平静的对他说:“你说的,陪你一阵子,不是一辈子,我有选择我生活的自由。”
他死死盯着我,我拼命的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勉强抬头,定定的与他对视着。他似乎在努力压制自己的火气,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跳着,目光有些恼怒竟还有些受伤的感觉,我直怀疑我看错了。
半晌,他颓然坐下,手扶额头,冷冷的说“好,给你自由。”说完不再看我,回到卧室和衣倒头而睡。
我呆呆的立在客厅,惊讶于自己竟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手心里全是汗,窗外的冷风阵阵吹入,心也随着渐渐寒凉。我和他,到底算什么,不同的出身,不同的年龄,不同的经历,不同的
位置,无法在一个轨道思考问题,无法在一个频率心灵共振,甚至无法好好的交流沟通,可是为什么就是这么牵牵绊绊磨人心?这是不是就是传说的孽债?
不知过了多久,我走进卧室,他已熟睡,眉头紧皱。我用毛巾蘸上凉水,悄悄帮他在烫伤的手背上反复凉敷着,他没有反应。看着他的眉目,我的心渐渐安宁下来,不管我和他算什么,此刻的我,
心有所寄,全心满足。就算是戒烟,也要个缓冲期,我安慰着自己。
一夜睡得尚好,清晨六点,我的闹铃响了,我一个激灵起来,今天坚决不能再迟到了。却是被他一把揽入怀里,揉着我的头发,低声:“这么早做什么。”
我有点着急:“要迟到了。”
他猛地睁开眼,看看我扯扯嘴角:“有我,睡觉。”
看着他略有不满唇际挑起的弧线,我忽然觉得他像个任性的孩子,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想再惹他,便乖乖伏在他怀里,却已是无眠,只盼着他赶快清醒。
好容易又熬了一个多钟头,他缓缓睁开眼,准备起床,我赶紧飞快的收拾好,冲到了门口,他睨了我一眼:“这么着急?”
我头也顾不得回:“你不知道早晨的地铁人好多啊,排队都要好久。”
他一把扯住我:“我送你。”
我有一刹那的失神,他送我回过家,去过他想去的地方,却独没有送我上过班。在我看来,被他送去别人家的公司上班是我从未想过的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送我回家或去别的地方,往往带着那种
本能yù_wàng的目的。而去上班,少了情欲的味道,多了丝真心的关怀。
我咬咬嘴唇,微微有些感动的说了声“谢谢。”
他一愣,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