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甚是疲惫的两个人难得意见统一地找地方去休息。
饭店不远处就有一家民宿,独门小院儿,干净淳朴,颇有鲜族的传统气息。
崔研希拉伤了肌肉,手臂酸疼不已,心情不好也懒得理男人。进了小屋,把床褥往地上一铺,躺上去就睡。
再醒来,已是过了傍晚。
权至龙躺在她身后,大概有一臂远,睡相安然。一边卷起的裤管,露出红肿的脚踝,看得出那一下崴得不轻。
崔研希起了身,踮着脚走出房间。穿过正厅时,隐约听见婴儿的啼哭,便寻着声音走过去,来到一处门前,“屋主,您在吗?”
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抱着襁褓的女人,看那年纪应该三十岁上下,满脸倦容没精打采的,“有什么需要吗?小姐。”
“哦,您好,我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药店?或者这里可不可以提供一些跌打药之类的?”
“药店离这里有段距离,你等等,我看看家里有没有。”女人说着,回身进了屋。
崔研希道了谢,等在外面,打量着周围的格局。这时,一位中年妇女走进来,全然是周到的笑容,“小姐吃过饭了吗?”她是屋主。
“嗯,还没呢。”崔研希礼貌地回道。“我的朋友扭伤了,想问您借点药,那个,她已经进去拿了,是您的女儿吧?”
“是媳妇。”妇人露出自豪的神情,“我的女儿嫁到首尔了,不经常回来的。”
“呵呵,那您真是有福,儿女双全,现在又有了孙辈。”
“哎一股,也操心......”
说话间,抱着孩子的女人重新打开门,把一瓶药递给崔研希,“你试试这个行不行,家里只有这一种药。”说完,又恭敬地跟婆婆打招呼,“妈,您回来了。”
“嗯,来,孩子我抱一会儿,你去厨房做饭吧。”
崔研希暗自诧异,忍不住看看女人的反应,只见她习以为常般,把孩子交到婆婆手上,然后挽着袖子向厨房走去。
内心不由感叹,这媳妇好听话啊。
回到房间,权至龙还睡着。崔研希把药拧开,先往自己手臂上涂一些,接着把剩下的挤在手心里来回搓弄,直到手心传来热感,才蹲在男人脚边,用双手捂住他的脚踝。
别问她为何要帮他!
她也不想的!
现在两人独处在陌生的地方,受了伤,一不能去医院,二没法搬救兵,如果自己放任不管的话,他们就会耽搁下去,谁也下不了山。较劲也得分时候,这个道理,她懂。
昨晚就没怎么睡,又爬了半天山,权志龙的确需要补眠。
他没忘自己伤了脚,翻身也小心避过痛处。只是长时间不活动,即使熟睡也能感受到脚的僵冷。就在忍得难受时,僵冷忽而被温暖覆盖,灼疼感减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舒适的清凉。他轻轻低喃一声,舒展了微皱的眉。
晚上七点多,权至龙醒了。
一起身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膏味,发现脚踝上了药,痛觉也不怎么明显了。
崔研希不在屋里,在外面稀罕屋主家的小孙子呢,小孩儿肉嘟嘟的,水滴样儿的大眼睛又可爱又萌人。
“我儿子啊,在抱川当律师,收入很丰厚的。”
显然这屋主也是爱炫儿子的,与另外两个房客聊得正起劲儿。
“您儿子优秀,媳妇也孝顺呢。”
“哎呀,媳妇就那么回事儿,哪有亲的贴心?她呀,刚生了孩子就想去上班,我硬是没同意。”
崔研希听出来了,这是一个观念守旧的婆婆,她为她的儿媳感到悲哀。
“上班又赚不了几个钱,孩子没人带,她是想躲清闲!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固执着呢,稍微有点成就就飘飘然,所以呀,我干脆不让她上班,在家相夫教子,省了保姆钱,家务事她全包,而且呀,钱是我儿子赚,她就得对我儿子唯命是从,伺候我儿子!现在没什么底气了,也不争不吵了,呵呵,硬是被我管得服服帖帖。”
“您儿子赚多少钱啊?”
“唉哟,加上奖金和福利补贴什么的,一个月五百多万呢。”
五百多万就想当大爷了?
权至龙一天赚千万,也没敢对她吆五喝六,指东说西。
丫的就是惯出的毛病!
韩国男人大多是男权主义,在家当爷,一切说的算。当老婆的累死累活,还得唯唯诺诺的伺候着,真心“缺爹”没救!
崔研希见过不少这样的“实例”,说白了她的婆婆也这样,不过讲良心话,她婆婆对她很不错,除了耳提面命地要她生孩子,再没对她提过过分的要求。
骨子里,她是中国人,男女平等是国策,才没有他们那些腐朽的观念......谁腐朽她就平了谁!
崔研希越听越窝火,索性把孩子还给人家,往自己房间走。
正巧遇见一对小情侣入住隔壁,女生嗲嗲的,显得挺娇气,瞧见崔研希了,傲慢地一瞥,催促男的,“快点嘛老公,我的脚酸死了。”
崔研希对这种女生不感冒,推门进了房。
权至龙盘腿坐在地板上,正跟胜励打电话,临了,说了一句:“你明早过来接我们吧。”
屋子不大,总共就二三十平,崔研希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整理,等权至龙挂了电话,问道:“今晚住这儿吗?”
“只能住这儿了。”
两人合计着晚上吃什么,权至龙腿脚不便,只得崔研希出去买。
约个会,到最后却成了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