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离开的时候没有告知任何人,试用武器又耽搁了不少时间,吴名和严衡回到郡守府时,严衡的一众亲信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看到严衡平安归来,这些人终于松了口气,跟着就把严衡拉去了前院,像是有什么急事发生一般。
吴名没跟严衡过去,独自回了后院的帐篷,把嫪姑姑和玳瑁叫了进来。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吴名开门见山地说,“有可能一去不回。”
“夫人?”嫪姑姑和玳瑁不由一愣。
吴名没有解释,只举起食指摇了摇,示意嫪姑姑和玳瑁不要劝阻,接着便继续道:“姚重送来的分红都还在吧?”
“回夫人,都在。”嫪姑姑躬身应道。
“取出来一部分藏好,就说是我拿走了。如果我不回来,这些钱就是你们日后的依仗。”吴名淡淡说道。
他曾经动过收玳瑁做徒弟的念头。这个小丫头有抗拒命运的勇气和决心,也知道审时度势,在必要时隐忍,在关键时挺身。但这个小丫头终究还是少了一份他最期待的果决,或者换成后世那种更为委婉的说法,和他少了点缘分。
吴名也想把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包括桂花,妥善安置,但在这个年月,这个环境,除非他和严衡中的某一个肯于留下,不然的话,她们终归是要自谋生路。
吴名不会为了严衡留下,更加不会为了她们留下。
而严衡,更加不会。
“尽可能地照顾一下桂花,但钱就不要分给她了。”吴名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你们要是有别的打算,比如脱离奴籍、离开郡守府之类的,趁早告诉我……唔,明早之前。”
“夫人,您和主君……”玳瑁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也要离开,你应该知道。”吴名似是而非地答道。
见吴名给出了回答,嫪姑姑也试探地问道:“这一次的咸阳之行会有危险?”
吴名没有作声,直盯盯地看着嫪姑姑。
嫪姑姑立刻低头道:“老奴逾越了。”
吴名转过头来,看向玳瑁,“你最近和家里人联系了吗?”
玳瑁一愣,迟疑了一下,“地震后回去看了一眼。”
见玳瑁的脸上并无悲伤之情,吴名随口说道:“看来是没出什么事情。”
“阿父和阿母都没事。”玳瑁顿了一下,“就是……弟弟和大兄家的小郎受了些伤。”
“夫人,玳瑁的家人早在地震之前就已经被逐出郡守府了。”嫪姑姑提醒道。
“他们搅合到叛乱里去了?”吴名很是惊讶。
“知情不报。”嫪姑姑看了玳瑁一眼。
“怎么没和我说?”吴名追问道。
“玳瑁小娘觉得没必要惊动夫人……”
嫪姑姑正欲解释,玳瑁已开口道:“他们不会改的,留下来也不过是一错再错。”
吴名挑了挑眉,“他们还在襄平?”
按理说,被抹消奴籍出府的人带不走多少东西,更没可能在襄平城内置宅安家。
“婢子……把您给的赏钱都给了他们,让他们在城外买了个宅子,置了些地……”玳瑁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无他,吴名的脸黑了。
“你要是想当孝女,不如也脱了奴籍,回家等着嫁人吧。”吴名冷冷道。
玳瑁一呆。
但不等她再去解释,帐篷的布帘就唰地一下被人掀起。
“夫人——”
严衡迈步走了进来,似乎有话要说,一见玳瑁和嫪姑姑也在,立刻又闭上了嘴巴。
吴名摆了摆手,嫪姑姑拉着玳瑁迅速退出了帐篷。
见没了旁人,严衡走上前,在吴名身旁落座,沉声道:“罗家在城外的庄子被抢了,库房被劫掠一空,死了不少人,女眷也丢了几个。”
“哦。”吴名把头一歪,静待下文。
“参与劫掠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有几个被认了出来,乃是城外安置点里的灾民。”严衡顿了一下,“这些人劫掠后直接回了安置点,如今已被抓获。但审问的时候,他们却说是受你的蛊惑才会如此行事。”
“呵呵。”吴名轻笑一声,“这么说倒也没错。”
“夫人!”严衡皱眉道,“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有什么关系。”吴名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反正我明天就走,有什么屎盆子尽管往我脑袋上扣就是了。”
“为什么这么急?”一听说吴名明日就走,严衡便顾不得别的了,抓住吴名的手追问道,“就不能和我一起上路吗?”
“乖,别闹——”吴名无奈地抬起另一只手,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严衡的脑袋。
严衡顿时表情一僵。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被这样对待过。
“说真的,别闹。”吴名继续道,“我为什么走,走之后会做什么,都已经掰开碾碎地给你讲过了。你要是再闹,那我也不等明天了,现在就走。”
“……我想用锁链把你锁起来。”严衡抱住吴名,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
“你可以试试看。”吴名不为所动地答道。
严衡终究没有尝试,抱了吴名一会儿便克制住妄念,起身回前院给吴名扫尾擦[屁]股。
严衡一走,嫪姑姑便带着玳瑁又走了进来。
“夫人,我想带玳瑁和桂花去辽西。”嫪姑姑直接表明了自己再次求见的原因。
“辽西?你想去移民点那里定居?”吴名愣了一下便猜出了嫪姑姑的意图。
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吴名和严衡都没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