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立刻跑到吴名身边,低声问道:“夫人要去哪儿?”
总不会是要把车上的人和尸体都送乱葬岗去吧?
“去找罪魁祸首把事情彻底了解。”吴名道,“敢不敢坐上去?”
玳瑁瞥了牛车一眼,扯了扯嘴角,“婢子还是走路吧。”
“随便你,不嫌累就行。”吴名正准备抬手去拍牛[屁]股,忽地又转回头,再次向姚重问道,“真不想报仇了?这可能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哦!”
“多谢夫人美意。”姚重这会儿已彻底定下心神,将今日之事想了个清清楚楚,“但姚重相信,我已经没必要再做任何事了,但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夫人给了姚重这个机会。”
“呵呵。”吴名撇撇嘴,在心里给姚重这个名字画了个大叉。
但姚重却跟着问道:“不知夫人这是要往何处?”
“你猜?”吴名微微一笑,抬手拍了下牛[屁]股,立刻将它吓得大力奔逃。
原本就因为拉了死人而吓得发抖的车夫倒是因此惊醒过来,赶忙拽住缰绳,奋力调整方向,以免黄牛在惊恐之下撞上院墙。
吴名跟着出了院子,玳瑁也加快脚步,跟在他的身后。
姚重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迈步去追。
吴名要去的地方就是不远处的宜兰院。
当牛车驶到宜兰院门外,吴名便叫停了牛车,将牛车从黄牛身上解了下来,让车夫带着黄牛先行离开。
车夫也顾不得车子被留下会不会让自己受罚了,立刻牵着牛,一溜烟地消失在视野之外。
吴名原本也没想把他这种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所以连姚重都没叫上,只将玳瑁带了过来。
“这一次我要进去。”吴名向玳瑁叮嘱道,“你自己当心着点,要是情况不好,直接往车底下钻。”
“婢子记住了。”玳瑁用力点头。
吴名微微一笑,抬手拍了下她的后背,悄悄将一个“离”字符文拍在她的身上。这个符文可以让普通人无法靠近到半步之内,在灵力散尽之前可以确保她安全无忧。
安排好玳瑁,吴名亲手拉起牛车,朝着宜兰院的大门走了过去。
一到门口,看门的仆妇就先惊叫起来。
吴名一脚一个将其踹飞,然后便抬脚踹开院门,拉着牛车进了院子。
玳瑁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心跳到了嗓子眼,脸颊却因为兴奋而变得绯红一片。
“何事喧闹?!”一个年长的妇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但看打扮应该是嫪姑姑那样的角色,并非嬴氏本人。
吴名没理她,放下车子,低声向玳瑁道:“留在外面。”
“嗯!”玳瑁用力点头。
出来查看情况的妇人这时已看到了吴名以及他拉来的一车“女人”,立刻被吓得身子一软,抓住门框才没有摔倒在地。
“太夫人,不好了——”回过神来的妇人赶忙大声求救。
“到底出了何事?”听到这声不好,嬴氏终于带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也已经知道了丹楹大闹西跨院的事,后来更收到了“阮橙”又入西跨院的消息。但她之所以把骄纵之名早已传遍咸阳的丹楹接过来,为了就是借她起事,如今总算如愿以偿,哪里还会过早插手。
这会儿听到仆妇叫嚷,嬴氏还以为吴名又送了尸体过来,亲自出门一看,才发现她只猜对了一半——
“阮橙?”嬴氏不由皱眉。
说起来,嬴氏还是第一次见到阮橙本人。婚礼的时候,嬴氏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露面。之后,严衡也没带这个男夫人在她面前出现过。
今日亲眼一看,嬴氏顿时觉得就算阮橙不是女人,光靠这张脸也足以迷住她那混账儿子了。
“你就是太夫人?”见嬴氏自己出来,吴名便停了脚步,放弃了进屋找人的打算。
“你应该叫我母亲。”嬴氏一边纠正,一边瞥了眼叠在车上的几个女人,很快注意到最上面的丹楹似乎还有呼吸,并未死透。
“这世上应该的事多了。”吴名却是不客气地嘲弄起来,“你不就是想用长辈的款儿拿捏我吗?不如先回去照照镜子,看自己多大脸!”
叫你声太夫人还是看你儿子面子,这点年纪就想给我当娘?你脸可真大!
“放肆!”嬴氏还从未被一个比自己身份低、辈分低、地位更低的人如此打脸,顿时气得心肝乱颤,恼羞成怒。
“放你[娘]的臭屁!”吴名最烦这些所谓的上位者端着架子教训人,伸手就把扔在车上的一把长剑抓了起来,朝着嬴氏的脑袋掷了过去。
“啊——”
院中的侍女仆妇顿时惊声尖叫,跟在嬴氏身边的女卫也赶忙拔出武器,试图将长剑拦截下来。
但她们的动作本就慢了一拍,吴名扔东西的方式还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终是全扑了个空,谁也没能砍中那柄飞驰而来的长剑。
好在吴名也没打算要嬴氏的命,长剑只是贴着嬴氏的头皮飞了过去,将她挽在头上的发髻打散,头发也削掉好多。
嬴氏看似动也未动,但那一瞬间的惊惧却只有她自己知晓。
在意识到自己并未被长剑刺死,仍然存活于世,嬴氏立刻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给我将他拿下,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