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吴名设法挣脱,一个不带一点人气的声音便在黑暗中幽幽响起——
“难怪世人常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真的是诚不欺我。”
“靠,你是谁家老娘啊?!”吴名翻了个白眼,也不自己费力了,只叫嚷道,“你个商老鬼,快点给我把法术解了!你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的吗?”
“你是人吗?”在黑暗中说话的正是神出鬼没的商老鬼,听到吴名叫出他的绰号,立刻缓缓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吴名,“我们约好在襄平见,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反正你又不是找不到我,我在哪儿还不是一样。”见商老鬼没有动手的意思,吴名只好自力更生,运转灵力,从商老鬼设下的束缚中挣脱,接着便身子一翻,坐了起来。
商老鬼翘起嘴角,冷笑道:“一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顺,连最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了。”
我只是累过了头儿!
吴名只能在心里嘟囔了一句,接着便双腿一盘,瞪眼道:“你一直没消息,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
“都说了一月的时候过来找你,我还给你送什么消息。”商老鬼冷哼一声,“倒是你,难得可以在暖炕上过个暖冬,怎么竟然放着舒服日子不过,跑出来挨冻了?”
“当然是有原因的。”吴名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反问道,“你这段时间都做什么了,找到夏老鬼了吗?”
“找到了。”商老鬼淡然道,“和你一样悠哉游哉,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快活。”
呃,这语气咋不大对劲呢?
吴名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难道夏老鬼有新欢了?”
“呵呵。”商老鬼淡淡一笑,目光像刀子一样剜了过来。
吴名缩了下脖子,知道自己猜对了,但接着便又疑惑起来。
商老鬼一向理智到没人性,绝不会像严衡那样连自己身边人到底是谁都分不清楚,更不会做出移情这种自欺欺人的蠢事。
商老鬼恼了,而且是真的恼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真的是夏老鬼?”吴名脱口问道。
“难道你以为我会认错人吗?”商老鬼讥讽地笑道,“我跟他相处了四千年,就算他附在猪身上,我也能把他从猪圈里认出来!”
“呵呵。”吴名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转移话题,“他怎么也穿过来了?难道是因为始皇帝的陵墓?”
“兴许是,兴许不是。”商老鬼的回答模棱两可。
吴名顿时一愣,“你没有问他?”
“我没兴趣再和他说话。”商老鬼漠然道。
吴名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对夏老鬼表示同情,还是该对商老鬼表示理解。
商老鬼已继续道:“我虽不知道夏伯是怎么过来的,但我知道这里的命数已经彻底乱了,如夏伯和你我这样的穿越者绝非个例。”
“秦三世就是一个,不过他好像是普通人,并非你我这样的修士。”吴名道,“我听严衡说——呃,就是我那个床伴——还有一个叫吕良的,这会儿大概在陇西,应该也是穿越人士。还有,这里不只有穿越,还有重生,同样不只一个!”
“你那个所谓的床伴不会就是其中一个吧?”商老鬼挑眉问道。
“你都猜出来了,还问什么问啊?”吴名撇了撇嘴,“话说回来了,又是穿越又是重生的,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或许是庄周梦蝶。”商老鬼道,“只不过我们都成了蝴蝶。”
“那要怎么回去,找出这里的庄周?”吴名问道。
“你还想着回去?”商老鬼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吴名,“我还以为你已经乐不思蜀了呢!”
“你不也是不着急不上火的吗?难道也结了新欢?”吴名回敬道。
“我没那么无聊。”商老鬼哼了一声。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吴名追问道,“以你日行千里的本事,又有命盘指路,找夏老鬼哪用得着这么久的时间?”
“我去追查正道宗了。”商老鬼答道。
“查到了什么?”吴名马上坐直了身体。
“什么都没有。”商老鬼的语气明显有些郁闷,“许是有人推算出了我要过去,等我找到伏牛山的时候,整个正道宗都已经是人去屋空。”
难怪没来找他报仇,原来是被商老鬼吓跑了!
吴名心下一动,挑眉道:“你这几个月不会一直在追查正道宗的道士吧?追上了吗?”
“你说呢?”商老鬼瞥了吴名一眼,冷冷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