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是何副官。
沈疏影瞧见他,全身便是一松,眸子里却是抑制不住的涌来几许失望。
“夫人,您还是先回去吧,司令正在和杨团长,孙军长商讨临水的布防,怕是没空见你。”
男人的声音恭敬,沈疏影听着心里却是一酸,声音越发的小了下去;“是不是,他不愿意见我?”
“夫人不要多想,江南的刘振坤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司令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临水的事,整日里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您还是先回去,等会议结束,属下会第一时间告诉司令您来过。”
何副官将话说的滴水不漏,沈疏影站在那里,一颗心却是沉沉的坠,她看着他的眼睛,只道;“我想见他。”
“夫人....”
“我想见他!”她又一次轻声呢喃,美丽的眸子里盈满了泪珠,滴溜溜的打着转,一张脸上凄清柔婉,只让人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何副官心头一软,只叹了口气,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夫人请随我来。”
沈疏影见他松口,一抹笑靥立时染上了唇角,让人不由得感叹,这世间真有这样的女子,轻柔的如同刚出岫薄雾轻云,无论是哭还是笑,都是美的让人不舍移目。
她跟在何副官的身后,绕过指挥所的走廊,值班的岗哨见到她无不是上枪行礼,直到转了个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会议室里传来一阵激烈的讨论。
“司令,咱们若是从西面包抄,那东面的溪水定是会落在刘振坤的手里,属下认为此举实在不妥。”
话音刚落,又听另一个声音响起,“东面溪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咱们将布防设好,他刘振坤又没有翅膀,难道还能飞过来?”
“你才和刘振坤打过几场仗,那可是用兵奇诡的主,岂能任由着你大意轻敌?”
眼见着会议室里吵得不可开交,众将依次排开,坐在会议桌的两旁,主位上的男子却只是一语不发,眼眸只盯着中间的那一块军事地图,手指轻叩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
直到何副官站在门口,唤了一声;“司令。”
众人皆是将眼眸转过,向着门口看了过去,贺季山抬起眼皮,只道了句;“何事?”
“夫人来了。”何副官深知自己冒然将沈疏影带来实属不妥,于是也不敢去看贺季山的眼睛,说完了这一句,便是向一旁退了下去,露出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
沈疏影一身鹅黄色轻纱长裙,头发尽数盘在脑后,领口处绣着精雅的蝴蝶兰,清新素净的花瓣衬着她凝脂般白皙的面容,柔美而清纯。许是慌乱,瓷白的肌肤上浮上一抹子淡淡的红晕,她的耳垂上带着细腻圆润的明珠坠子,随着她微微的喘息,那一对耳环便是轻轻摇曳,在昏黄的光线中透出一抹娇柔的温婉来。
会议室里全是辽军中的高级将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看见沈疏影犹如清雨梨花般的站在那里后,整个屋子瞬时变得鸦雀无声。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立时站起了身子,对着沈疏影一个立正,其余人也纷纷如梦初醒一般,笔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沈疏影的眼睛只看着主位上的男子,在分开的这十多天里,她每日每夜都在想着他,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水光,却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像他走去。
贺季山只看了她一眼,便转向了一旁的何副官,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送她回去。”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生生让沈疏影停下了自己的步子。
贺季山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将眼眸复又转到了眼前的军事地图上,对着一旁站着的军官沉声吩咐;“都坐下,继续。”
众将面面相觑,终是依言坐了下来,会议室中烟雾缭绕,激烈的讨论声再次响起,而贺季山浓眉紧锁,一双眸子锐利如刀,神情专注的听着手下的讨论,似是压根没有瞧见沈疏影这个人。
“夫人,让属下先送您回去。”何副官走到沈疏影身边,压低了声音劝道。
沈疏影最后看了贺季山一眼,一身戎装的男子侧影如同斧削,只显得十分的沉着冷静,他一语不发的坐在那里,整个人却透出一股子淡淡的凌厉,她收回视线,心里却好似被刀割着,疼的让人受不了,她不敢在待下去,转身走出了屋子。
何副官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出了指挥所,沈疏影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回头言道;“您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何副官刚道了声是,却见沈疏影又是言道;“我看他,脸色很不好,麻烦您照顾好他。”
何副官心头一震,颔首道;“夫人请放心。”
沈疏影点了点头,刚要离开便听何副官开口道;“您也要多保重,属下见您的气色也不太好。”
沈疏影微微一笑,对他说了声谢谢,便转身向着一旁的轿车上走去。
直到汽车开出了军营,沈疏影垂下眸子,泪水方才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没过多久便在她的膝上落上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渍。
而会议室中的贺季山,在沈疏影走后慢慢的燃起了一支烟,他的目光深敛似海,耳旁的争吵声依然还在继续,他抽了一口烟,猝不及防的将手中的打火机扔了出去,发出一声脆响。
耳旁终是清净了下来,所有人都是噤了声,他疲惫的合上眼睛,一手扯开了军装上的纽扣,对着众人道了句;“全都给我出去。”
话音刚落,众人便是一个立正,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