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苦思无果之后,李小瞒便是不再纠结,她要去厨房给师父做几个小菜送去,顺便问问他为了什么事情不开心。
寨子中心的八角楼,是整个奇兵门的核心所在,云枭作为门主,自然也是住在这里。考虑到门中弟子都是男人,云枭便让李小瞒住到了他隔壁房间。
此时李小瞒在厨房忙活,而云枭则是在房间里接待一个神秘访客。
“哎呀!我说我的萧大哥,萧大爷,萧大财主,我求你了成不?别笑了,你倒是给我出出主意啊,我这都快被这丫头左一句师父右一句师父给逼疯了。”说话这声音正是云枭,估计那事儿小不了,言语间都透着一股子暴躁。
那被云枭唤作萧大哥的男子,正是北冥的九皇子,天照第一富商萧清绝。
萧清绝看到这个在沙场上泰山崩顶都能保持沉静的小兄弟,到了情场上竟然没半点自控能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看到萧清绝闭口不言,云枭吐出一口浊气又开始骂骂咧咧:“都怪马万楼那个老家伙!瞎扯淡!胡折腾!老不死的!逼良为娼……啊呸!逼爷为师!”
说完又是夸张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往萧清绝身上抹,萧清绝冷眼看他,不语。云枭偷瞄了一眼,见萧清绝无动于衷,又继续哀嚎:
“想我堂堂一门之主,平日惩恶扬善……倒是从来没做过,可我也没干那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啊,这是造了了哪门子的孽,老天要这么惩罚我?”
萧清绝十分嫌弃的瞥一眼云枭,慢悠悠的开口:“李小姐她一个姑娘家混在你们这男人堆里头,总得有个名头吧?就算她自己不在意,李国公亦不介怀,可这损名节的事,能避免还是避免吧。师徒就师徒吧,挺好的,至于你嘛,什么时候开始顾及世俗的眼光了?”
说着萧清绝便是站起身来,脸上写着“告辞”俩字,显然是准备打道回府了。行至门口,又想到一些事便回头补了一句:“哦,你的徒弟她也不是世俗能够捆绑住的女子,再说了,你不是另有身份吗?实在不行,就让云枭彻底失踪吧。她来了,我先走了。”
让云枭彻底失踪?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到时候只是师父消失不见,而我,便以全新的身份重新认识她。云枭思及此处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
解开了心中郁结的某人,此时像被勾去了魂魄一般,不是两眼直勾勾的发呆,就是痴痴傻笑,直到门外传来他乖乖小徒弟的呼声,才整个清醒过来。
“师父,你在吗?我给你送晚饭来了。师父……”
李小瞒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两盘家常小菜,一碗鸡蛋羹和一大碗米饭,嚷嚷着来到云枭的房间门口。
云枭稍微调整一下尚未平复的激动心情,戴好面具这才出来开门。
看到门外的少女双手端着托盘,脸上有期待,有讨好,还有些小心翼翼。
云枭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回自己:混蛋!变态!把一个孩子从山上捡回来,还收她为徒,结果就是等着养大之后将她吃干抹净吗?
李小瞒眼见师父开了门就愣着不动,似乎又是神游天外去了,对于自己师父这种随时脱离状态之外的情况,李小瞒这两年来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就这么端着吃食站在门口,盯着师父那张因为走神而呆滞的脸,适时在心里默念倒数:三,二,一,回魂!
云枭鄙视完自己,发现因为自己走神现在还被堵在门口的小徒弟,心虚的笑了笑:“爱徒,你来啦。”
李小瞒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整个托盘扔出去:这还是不是师父他本尊?无端端改口叫爱徒是唱哪出?还有,那肉麻到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云枭像是没察觉到,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小徒弟吓坏了,眼睛瞟到托盘上的鸡蛋羹,立马不顾一切扑了过去。
李小瞒看呆了,吓傻了,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眼神却直往云枭身上扫,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这个师父,要么被掉包了,要不就是脑子坏掉了。
这上午还好好的,下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李小瞒想着就觉着瘆的慌,慢慢站起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师父,你先吃晚餐,我去训练了,一会儿你吃完放着等我过来收拾。”话音还没落下来,李小瞒就跑得没影儿了。
虽说之前师父那个饿虎扑食的动作是夸张了点,难看了点,不过好在他还记得,他吃饭的时候旁人都要回避。
师父从不给别人看他的真容,想到这里,李小瞒才彻底放下心。
师父还是师父,还记得不在人前摘面具,说明脑子也没有坏掉,或许这只是师父偶尔表现出来的另一面吧。
云枭好笑的看着一溜烟跑掉的徒弟,起身去关好门回到桌前,摘下面具准备好好品尝自己徒弟亲手做的饭菜。
菜式很简单,一盘回锅肉,一盘蒜泥炒青菜,还有一碗鸡蛋羹。云枭看着黄灿灿平滑滑的鸡蛋羹,从仿若镜面的碗里,一眼,就穿越了时空,回到儿时的画面……
从自己刚刚记事那年起,记忆里最深刻的吃食,就是娘亲蒸的鸡蛋羹。
娘亲从没有将鸡蛋羹蒸坏过,从加水和调味到火候的控制都把握得刚刚好,每次蒸出一大碗,都是云枭自己狼吞虎咽的消灭干净,而娘亲则是坐在对面微笑的看着。
当时的云枭以为,这一碗鸡蛋羹的幸福,会陪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