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煌看着她的动作,眸中的笑意竟有加深的迹象。
随着画卷的缓缓展开,君冰舞看清了画卷中的内容,那是一个男子。
不,准确的来说,那应该只是女扮男装……
君冰舞的双瞳放大,拿着那张画卷,呆若木鸡,这里面的人,无论容貌,气质,动作习惯,都与她别致无二……
不得不承认,执笔之人的画功很好,将她那种冷中带艳的气质,勾勒得恰到好处,增一分嫌硬,减之一分又嫌柔。
要做到如此,绝对不是技术好就能做到的,那一笔一划,明显都是心的融入。
可那人物旁边地空白地方,却被几滴血液污染,特别眨眼。
心弦微微一紧,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划过,君冰舞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墨煌。
“我的药……”墨煌只是简单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抬手,又拾起地上另一幅画卷,缓缓展开。
如果说刚刚那一幅画上的,是面无表情的君冰舞,那这一张,就是每次她被他欺负时,黑着脸,握着拳,恨不得一掌拍死他的君冰舞。
这样的她,倒是比前面,更多了些生气。
君冰舞紧紧地盯着他,沉默不语,墨煌却很耐心地将这些画卷一一打开,想她展示他所谓的药……
他们分离十五天,他就整整画了十五张,用膝盖想都知道,每一张,都是她。
娇嗔的,冰冷的,含笑的……十五个姿态,各自不同。
如果不是看到这些画,连君冰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冷冰冰的她,不经意间,竟也会流露出这么多情绪。
而起,每一幅画上,或多或少地可以看见些的血迹,有的,滴在画纸空白的地方,有的,不小心直接滴在画中人的身上。
他似乎试着将这些弄脏画卷的鲜血擦去,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反而将本来美好的画卷,弄得一塌糊涂。
这些……都是他画的?
君冰舞甚至能想象,每日每日,墨煌指着笔,冷着脸,认真地勾勒着手下人物的景象。
睹画思人,思念着,却触动了绝情蛊。
可哪怕是吐了血,他也依旧坚持着,不愿放弃,也不肯放弃,坚持着,一丝不苟地将每一幅画完成。
那些情景,一一涌上脑海,是谁的心弦,被轻轻拨动?
君冰舞冷漠的眼中,划过一抹慌乱,也有一丝惊恐,心头,似有什么情绪要喷涌而出。
可她不敢暴露,只能用冷漠的面具来将这种情绪掩藏:“如果宫主只是想说这种无聊的话,那我先走了,宫主保重。”
边说着,她便准备起身离开。
身后,一只微凉的大手,紧紧地裹住了她纤细的皓腕。
她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放手!”她冷漠地喝着,不敢回头去看他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生怕,这扇窗户,会将她深深隐藏的情绪全部暴露。
“能不能,给我一会儿,就一嗅儿……让我把话说完。”
他的声线,沙哑低沉,君冰舞似乎从他的语气中,捕捉到一种名叫祈求的东西,正是这份从未有过的祈求,让她心头酸涩,一时间,挣扎的动作,竟然甚是鬼差地顿住了。
墨煌手臂猛地用力,将她拉得跌坐下来,正好落入她的怀抱里。
她ou软的身子,撞上他jian硬的胸膛,墨煌趁势拥住她,双臂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身。
“其实……离开她的这些日子,绝情蛊还是一直在发作,一发作,我就更加想她,越是想她,越是发作得厉害,恶性循环……”
“我明知道只要不想她,不爱她,便能结束这种痛苦,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不想她,也做不到不爱她,就只能任由它这么痛着……”
“她不肯留在我身边,我却想留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于是,我选择将它们画下来,哪怕她不在,看着这些画,我会觉得稍微好受一点。”
他说着,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抬手间,又从袖中抽出两张宣纸。
墨痕很新,应该是这两日刚下的笔,与前面不同的是,两张画里,却出现了第二个人的身影。
一张,是她新婚夜醉酒的那次,傻了吧唧,手舞足蹈地在他怀中东倒西歪的情景,另一张,是那天夜里,她与他相拥而眠的和谐之态。
君冰舞眼中似乎蒙上一层湿润的水雾,视线,有些迷离。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接过他递来的两幅画。
这两张画中,墨煌的神情,是那般的幸福,满足……
“可是我错了,越画,却越是痛苦,可是她看不见,那个傻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她离开我,我便会安好……”
“有时候,我在想,若是她在我身边,她一定不会忍心看着我这么痛,至少,她会心疼地将我拥入怀中,好生呵护,就算是痛着,也能甜蜜……总好过一个人对着一堆冰冷的画卷……”
“我承认我自私,明知道,自己有可能给不了她未来,却因为眷恋那一份心动和温暖,自私地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
从头到尾,只有墨煌一个人在说着,絮絮叨叨,君冰舞听着听着,却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别说了……”
眼眶中,似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即将滚下,她却倏然扬起头。
她是君冰舞,冷酷,坚强,素来不为任何东西所动,又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的几句话而流泪?
是谁曾说,当你想哭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