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棵苍翠葱绿的大树,茂密的枝叶像是一把遮天绿伞,在炎炎夏日里打出一片的阴凉和舒爽。景黎正坐在树下,面前摆着一个画架,她正握着一支笔,时不时地在上面涂画。
她本是在画这蔚蓝的天空的,却不知为何,偏偏被地上那斑驳的树影所吸引。快要接近晌午了,灼热的阳光透过枝桠直直地照射在泥土地上,像极了那碎了一地的黄金。
“在看什么?”
身后响起了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话语中还透露出这男人的好心情。
“在看树影。”
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个男人站在身后,要知道他以前也是这么喜欢这样站在她身后看她画画的。
“那你在画什么?”
景黎却笑了出来,“你没看出来啊,我画的是天……”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扭过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人!
还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景黎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到处搜寻着那道身影,却发现这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呢。
正在景黎困惑的时候,她恍然发现自己正身在景家别墅后面的大树下……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突然就在这里了,她分明是住在殷家的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诡异而尖锐的女声,“你是不是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景黎浑身的毛孔都张了起来,一扭头,入眼的便是景柔那张因愤恨而变得扭曲的脸。
“啊……救命……”
景黎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首先是二楼主卧的豪华水晶吊灯,接着便是整间昏暗的卧室。原来一切都是梦啊。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感受到身边的体温,心又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动作太大,身边的殷冷竟开始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她惊恐未消的脸色还有鬓角汗湿的发丝。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扭身侧对着她,将她包入怀里。
“做噩梦了吗?”
因为刚醒来,殷冷的嗓子还哑着,凌乱的头发和刚睡醒的样子透着说不出的性感。一时倒是让景黎心潮澎湃、心猿意马了。
她点点头,微红着脸扯开话题,“你还没醒呢。./”
也怪不得景黎是这么个反应,要知道自从她怀孕后,嗜睡的懒症一直困扰着她,早晨醒来时太阳都升到半天了,晚上睡觉时,月亮还没升到枝头。依照殷冷那极为规律的作息生活,是断断不可能每天都陪着她赖床的。每次她一醒来,床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嗯,你今天醒早了。”殷冷嘟囔着,还一边将头埋在了景黎的脖子下面。
景黎也喜欢这种温存,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看到殷冷这座万年不化的冰山透出一丝孩子气。
她高兴地回抱着他光裸的背,心情愉悦,“我喜欢一睁眼就看到你……喂,你干嘛?”这温情的时刻真是稍纵即逝,景黎那含情脉脉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脖子上一片瘙痒。
而回答她的不过是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渐渐下移的轻吻。
她也知道自打怀孕后这男人的克制,但是为了孩子,她还是红着脸制止,“你,你走开,我还怀着孩子呢。”
殷冷当然知道,默默地趴在景黎身上自我调整了一番,又似乎是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佯作发怒地一口咬在景黎那圆挺挺的肚子上,但实际上也只是把嘴张大了,将牙齿磕在上面,根本就没敢咬下去。
开玩笑,他小心翼翼地伺候了九个多月,还这么辛苦的忍耐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在还有一个月临盆的时候功亏一篑。
不过,即便是殷冷愤恨着这肚子里的小家伙,但内心想来也是万分期待的。身边同龄的发小也有几个已经当爸爸了,看着那些小家伙软软地一团依偎在父亲怀里的样子,搞得他也心里痒痒。
只是小家伙似乎根本弄不懂他爹爹的情谊和纠结,大概也只感觉到有两排的牙齿磕在肚子上,为了捍卫母亲和他自己,小家伙大清早被吵醒后就奋起反抗了。
“他……动了?我看到他的小拳头了。”
胎动的反应已经有过很多次了,但殷冷总是很难碰上,所以偶尔来个一次两次的总让这个驰骋沙场多年的汉子倍感新奇,感慨生命的奇妙。
景黎觉得好笑,“大概他知道你在欺负我,所以才想着用小拳头揍你吧。”
殷冷不满意景黎的解释,自己强词夺理,“他这是在跟我打招呼呢。”
因为这一小段的插曲和晨间夫妻二人的甜蜜温存,景黎倒是将梦中那险恶的情景给忘到了脑后。
只是早晨在殷冷离开的时候,景黎还是有些不开心。
“乖,待在家里听妈的话,我中午就回来。”
“嗯,你注意安全,不要挂念我,我会乖乖的。”
许是因为自从怀孕后,殷冷便全天24小时地跟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现在他突然要出门,景黎还有些许的不适应。以前他在书房办公,也没有陪在她身边,但是知道他跟她就在供一个屋檐下的感觉会让她安心。
这大概就是习惯之后的依赖和不舍吧。
直到目送殷冷的车子完全离开了视野,景黎这才回了屋子。没想到秦美玲已经在门口站着等她了。
“妈,我们去织毛衣吧。”
秦美玲拉着景黎的手安慰她,“小黎啊,妈不是不让你出去透透风。你也看到了,殷冷这次这么坚决,肯定说明他要出去做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