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详之石的事情做得极为隐秘,但是风过必留声。赫连煜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调查,终于找出了人为的线索,甚至还找到了一些关键的证据——离都城内的偏巷里住着一个专门作假的师傅,然而就在不详之石被发现的前几天,这个造假师傅突然离奇失踪,他的全家人也一夜之间不知所踪。
“看来是被杀人灭口了!”赫连沣食指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的说。
赫连煜点点头,“没错,定然是陷害七寻的人找这位作假的师傅刻了那块不详之石,然后又怕他把此事泄露出去,所以干脆杀了他,以绝后患!”
赫连沣冷哼道:“他们肯定想不到,都是因为他们的思虑太过缜密,反而让我们有迹可循。”他转而看向一旁眼神焦灼的凤柒陌,皱眉问道:“怎么?事情进行的不顺利?”
凤柒陌急忙摇头,“也没有不顺利。我的确是找到了一个行家,他也鉴别说那块大石虽然看着年代久远,却是被人故意做旧的,其实是新篆刻出来的东西。”
“那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还这么愁眉不展?”赫连煜疑惑的问道。
凤柒陌轻叹了一口气,“唉,坏就坏在那个行家是一个盗偷古墓的文物贩子,更是朝廷大肆通缉的钦犯,别说让他当堂作证了,就是想私底下见面问询,都还经常找不到人呢!”
赫连沣知道这类盗墓的惯犯,他们向来行踪不定,更是狡兔三窟,想找到他们不容易,想抓到他们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不过为了帮助凤七寻洗脱祸国妖女的罪名,别说是一个盗墓贼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得请过来。
“告诉我那人的姓名和经常出入的场所,其余的我来解决!”
“好!”凤柒陌脸上一喜,急忙把他所知道的那个盗墓贼的所有信息,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是夜,月朗星稀,明澈的夜空难得没有见到郁积了数日的乌云。圆月如盘高悬在幽蓝色的苍穹之上,丝丝缕缕的月华仿佛浸透了离人的思念。
“马上就是仲秋了,这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小姐难道要在天牢中渡过了吗?”臻儿望着皎皎明月,一脸哀怨的道。
“不会的!”赫连沣转过身来,幽深的目光中布满笃信,“明日我便会命人把证明所谓的不祥之兆乃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证据,统统上呈给皇上,最迟后天便能接她出天牢了!”
臻儿闻言,面上的担忧并没有丝毫减轻,“可是皇上分明是有意针对主上,而且还存了除掉主上的心,他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小姐吗?”
赫连沣抿了抿薄唇,狭长的眸子里迸射出凌厉的光芒,语气狂傲的道:“他当然可以不放过七寻,除非他不想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第二天,赫连沣果然依言派人,把所有的证据都送进了皇宫,送到了御书房赫连燮的桌案上。与证据一起被送过去的,还有一份先皇遗旨的摹本。
赫连燮根本连看都没看那些证据一眼,只是兀自盯着摹本上熟悉的字迹和早在预料之中的内容,胸腔里的怒火忍不住翻腾了起来。
他一把挥下去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勃然大怒道:“混账!居然胆敢威胁朕!”
身旁侍候的余怀瑾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道:“皇上息怒…息怒……”
赫连燮重重的喘息了几口气,冷声下令:“来人,摆驾岐王府!”
彼时赫连沣正在演武场上练习射箭,十个远在百步之外的移动靶,他甚至只需稍稍看上一眼,便能迅速的拉弓搭箭,十箭齐发且全部命中。
“爷的射箭技艺,岂止是一个‘神’字了得!”旁边的闵良由衷的钦佩道。
赫连沣顺手把弓箭丢给了他,不甚在意的道:“只要勤加练习,终有一日你也能做到我这样,甚至还能超过我!”
闵良挠了挠头,讪笑着道:“末将愚钝,能做到爷的一半,便心满意足了!”
赫连沣轻笑了笑,而后一脸严肃的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力可以有限,但是志气不能丢!”
“是,末将明白!”闵良立即立正行礼,继而快步上前,小心的禀报道:“爷,皇上来了,而且已经在正堂等了有一会儿了,您…不过去吗?”
赫连沣把擦过汗的布巾丢给他,挑眉道:“去,当然得去了!那可是皇上,我一个小小的王爷,怎么敢不去呢?”
“爷都能让皇上等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闵良小声腹诽道。
赫连沣故作生气的板起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记得管好自己的嘴!”
闵良急忙捂住嘴,重重的点了点头,“末将知错,爷慢走!”
赫连沣来到王府正堂的时候,赫连燮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瞧见他气定神闲的走了进来,眉宇之间更是生起了几许不悦,不过还不待他出言责骂,赫连沣就轻笑着道:“不知道皇兄驾临,臣弟有失远迎,还望皇兄恕罪!”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他眉眼间却看不出丝毫惶恐之意,赫连燮于是更加气愤了,径直走到他面前,逼视着他的双眼,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臣弟不明白皇兄的话,还请皇兄明示!”赫连沣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明知故问道。
赫连燮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目光阴狠的质问:“你把遗诏的摹本拿来给朕,难不成是想向朕示威造反吗?”
赫连沣眸光一凛,冷笑道:“皇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