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天翻身下床、穿鞋子、在屋内来回走动、端杯子吃药、打开屋门,可一系列带声响的动作还是未能将睡在屋子正中的宋星鸣惊醒。云天又走到屋子的角落处,从洗脸架上拎起盆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屋门,去院子后面舀井水洗了脸,又盛了半盆清凉的井水端回到屋子里。
夏云天将盛水的盆子放在洗脸架上,直到这个时候,宋星鸣依然睡得跟死猪一样,屋内鼾声起伏。
见此情形,夏云天想起了一句古言,‘刑名不符’,宋星鸣这家伙对他的亲戚局长敷衍了事,出工不出力,这对我而言何不是一件好事?不如现在就出去一趟,回来后再观察他是什么态度?心下这么一想,自然轻手轻脚,生怕将他惊醒,不料正在换衣裳时,喉咙一时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慌忙以手掩嘴,朝屋内地上一看,宋星鸣终止了鼾声,在凉席上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床板和自己,继续瞌睡。
夏云天又注视了宋星鸣一会儿,确信他还在睡梦中,这才赶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裤子,将脱下的脏衣服裤子轻轻搭在床栏边上,蹑手蹑脚地绕着凉席走到门口,回头又朝屋内地上看了一眼,宋星鸣依然闭着眼睛呼呼大睡,云天心里暗喜,悄无声息地走出屋门,伸手将门轻轻拉拢虚掩上。
“夏哥,你要去哪里啊?”
屋内突然传来宋星鸣的声音,又由于他突然改口称呼‘夏哥’,这让猝不及防的夏云天心里一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宋星鸣继续嘟哝着声音,“噢,衣服都换下啦?打算上街吃晚饭去,现在几点了?”
“快要五点钟了!”
夏云天推开屋门答应时,只见宋星鸣已经坐立起来,正盘着双腿坐在凉席上,两眼惺忪,一脸迷惑地望着自己。云天不得不和他敷衍。
“有些饿了,我打算去外面买两碗抄手回来,见你睡得正香,因此没有叫醒你。小宋,你可能不知道,我自己平时很少生火做饭的,要吃饭一般都是到外面去吃的。”
“抄手?我晚上吃抄手、面食之类的,会心烧得慌……,小夏,干脆咱们还是进馆子去,两个人点饭菜划算得多!”
宋星鸣这时变得稍微清醒了些,又想起周运长上午悄悄对自己承诺的,这段时间跟着小夏,如果有什么花销尽管报销。想到这里,宋星鸣脑子一转,不报白不报,他要是嫌报销多了,我可以对他大谈苦水,趁机撇下这桩不自由的苦差事,反正上午他已经给了我五十元钱,先想法把这五十元钱用光再说。
夏云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进屋子里,坐在椅子上,告诉宋星鸣说,洗脸架上的盆子里放着干净的水,是刚才从后院的井里打来的,你先把脸洗了!哦,对了,你的洗脸帕有没有带过来?
“带过来了,放在箱子里的!”
宋星鸣从凉席上站起,趿上凉皮鞋,走到一旁的墙角落处,把自己放置的木箱打开,慢慢取出毛巾,心里揣测,中午是我出钱请了他,要是我不主动说出口,只怕他会认为我要他出钱回请我,这个夏云天,害怕进馆子多花钱,因此不肯表态同意我刚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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