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万籁俱寂,但躺在床上的慧娘却依然无法入睡,方才的那一幕还不停地在她脑中盘旋——
当绵绵密密、却又生涩笨拙的亲吻落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了……直到胸前一凉、然后传来仿佛灵魂都被吮吸住的锐痛,她才发应过来,慌忙推拒。
但她那蚍蜉撼树似的力量,不推还好,越推反而越惹得更更凶猛的对待。
她禁不住大急,眼角余光瞥到一边的那只汤碗,伸手就拨了上去。
“啪——”
“公子,怎么了?”
一声脆响之后,外面则是守在外面的小青那急切不解的询问声……她才有机会脱开桎梏。
挣开之后,她慌忙整装,无意中瞟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才发现那人似乎也不太好,不知何时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也在整理衣襟,灯光映照下,耳后根一片红。
见此,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奔了出来。
这人……
想起华又廷,她禁不住一阵羞愤气恼。
她说怎么就突然这么好,原来是……
难道就不怕到时华国公怪罪他吗?还是觉得就是怎么样了也与他无妨碍?
她轻叹一声,心头忍不住委屈。
“见过二少爷!”
忽然外面传来巡夜婆子压得低低的见礼声。
慧娘顿觉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这是要……
但她全身戒备等待良久也不见有人进来,直到外面再次归于岑寂。
慧娘一颗心终于再次落回实处,然后长长舒了口气……
……
“刚刚小青说二少爷回来了,不过愣了一会儿工夫就又出去了。”
任妈妈一边将茶盏放下,一边向慧娘秉道。
“哦。”正捡花的慧娘点点头,轻应一声。
见了慧娘这幅神态,任妈妈不由微微蹙眉,“县主……”
“他这段时间可能是忙,听说可能又要打仗了。”慧娘怕任妈妈的唠叨,赶紧道。
“是吗?”
“是呀,昨日听夫人说的。”
“哦。”任妈妈终于不再说什么。
慧娘则是又低下头,继续捡花。
当然是假话!
这几日,华又廷又神龙见尾不见首,早饭见不到,很晚才回来,夜里睡书房,就是偶尔早归,也是在华国公的书房或外院。
至于原因,她觉得应该是和那晚上有关,因就这种情况就开始与那晚的第二日。
不过他到底怎么想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县主,碧水姐姐来了。”就在这时门帘被掀开,然后小草领了碧水进屋来。
“见过二少奶奶。”碧水向慧娘行礼。
“姐姐不必多礼,快坐!”慧娘赶紧起身。
任妈妈帮碧水看座,而小草则端了茶来。
“坐不住的,夫人让我来请二少奶奶。”碧水边说着,目光则落在慧娘刚刚捡过的那一堆花瓣上。
“哦,不过还请姐姐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慧娘看她一眼道。
“好!”碧水点点头。
慧娘让任妈妈陪她去内室换衣,碧水则坐下来喝茶。
工夫不大,任妈妈就出来了。
碧水起身,正想问慧娘可好了,任妈妈忽然笑吟吟的塞过来一件东西,“这东西是县主铺子上做的,大姐儿拿去擦吧。”
碧水一愣,当目光落在手中那精致的盒子上时,美目不由一亮,因任妈妈送她的正是一盒鹅蛋粉。
“这怎么好?使不得,总收东西怎么好。”不过很快,碧水又开始推脱。
这东西天贵,主子们用的都少,她有些不敢收呀。
“大姐儿难道嫌粗糙不成?”任妈妈又道。
“这……当然不是。”
“那就赶紧拿着。”
碧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
等慧娘出来时,碧水的态度明显更热情了,还有意无意的说起洛氏那边的事。
慧娘见了,唇角微不可见的勾起一抹笑。
对于洛氏院里的人,她当然不敢随便拉拢,只怕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洛氏深深猜忌。
这毕竟不是肖家,仆佣们也不是认识知底的。
但私底下不行,明面上总可以吧,不知底不怕,从施利开始,慢慢的一切都会了解。
慧娘从碧水口中探知,今日华二太太,也就是华正兴的妻子时氏过来过。
她想此时洛氏找她,应该是和时氏过来有关吧。
只是时氏到底说了什么呢?
“过来,尝尝这香煎芋头糕,味道很不错呢。”
正心堂里,洛氏正由张妈妈陪着吃茶点,看见慧娘来了,立刻招呼慧娘。
“谢谢母亲!”慧娘赶紧道。
一边吃着点心,洛氏再次开口,“廷儿回来了吗?”
“刚刚回来过,不过又出去了。”慧娘据实答。
“这会儿还出去,做什么去了?”洛氏又问。
“这儿……儿媳不知,他走的匆忙。”慧娘答道。
“你呀……”洛氏听完则是一声叹,“自己的丈夫在做什么都不知,你这妻子到底怎么当的。”
“母亲,是……是儿媳不好。”慧娘赶紧垂头认错。
看着她,洛氏摇摇头,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这肖氏,真是马尾巴串豆腐,提不起来的主。
如果不是那个小贱种太狡猾,一切事物都固若金汤,自己真懒得用她。
“廷儿媳妇,知道我今日为什么叫你过来吗?”事到如今,自己也只好再推她一把,让她尽快上道了。
慧娘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