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的雨滴,她痴痴的想着,从苏麻前去乾清宫求见时,就感觉这件事情不会像当初想象中那么顺利,心里也越发恨透了小雅。
宫女玉芬进屋求见,惠妃并未回头,却留神听那宫女说:“娘娘,皇贵妃病重,但如今各宫的嫔妃们都没有去景仁宫侍疾。”
惠妃嘴角漫出浅浅一笑,心里安稳了不少,道:“替本宫更衣梳妆,本宫要去景仁宫侍疾。”
玉芬不解,道:“外面大雨弥漫,娘娘又何苦劳烦跑这一趟呢?况且……”她大着胆子说道:“如今皇上摆明已经厌弃了皇贵妃,娘娘又何必给自己找不愉快?”
惠妃身边的几个大宫女,玉芬,玉秀,玉燕,跟在惠妃身边也有八九年了,算是心腹,她们熟知惠妃的脾气,其中玉芬最为灵透。她更是有把握就算是说了这样的话,惠妃也许会明着数落自己的不是,心里也是受用的。
果然,见惠妃浅笑道:“好歹她如今还是皇贵妃,我就应该遵守妾妃之德,好好侍奉汤药。再说了,皇贵妃举荐雅公主这件事情中,皇上不难知道其中也有我的份,我这个时候若是刻意避着她,也只会招来皇上的厌烦,也为六宫不齿。”
玉芬笑着福了福道:“还是娘娘考虑得周全,奴婢望尘莫及。”
苏麻的身体一天一天的好转起来,这是让我最高兴的事情了。沉浸在这种喜悦中的我,对后宫中突变的诡异气氛有些反应迟钝,直到大阿哥的又一次到来。
此时树上已经结了新芽,他先是到小佛堂里面瞧了瞧苏麻,说了几句关切的话,便给我示意一个眼神,我便随他出来了。
算起来,又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他眉宇间的气度又沉稳了不少,只是远远没有往日的灵活,上次出征,的确给了他很大的锻炼,与他两人并肩行走着,几乎没有办法把他跟四年前那个随康熙巡幸蒙古的小皇子相比。
我们两谁都没有先开口,我在静静等着,既然他来找我,想必是有事情要告诉我的。
果然,他停下脚步,我跟着停下,见这四周都没有人,除了雕栏玉砌就是假山环绕。我心里有些紧张,对他,心里有种莫名的亲近与陌生感交融的感觉。
他沉着的声音背对着我传来:“今年朝廷对噶尔丹还会有一场大的战事,额娘的意思是让我竭力争取统兵之权。”
我心里有些惊讶,对清朝历史非常模糊的我,根本无法预料这一仗的结果是赢是输。很快,我便惊讶的发现自己在深深的为他担忧,我急忙打消自己这个念头,故作镇静的笑道:“这是好事,如果能够为国立功,才是一等一的荣耀呢!”
其实我心里真实的想法却是,你年纪轻轻便屡次上战场杀敌,那险恶的战局你要如何应对?边疆凄苦,你额娘如何能够舍得?
他缓缓回过身来,目光触及在我故作平静的脸上,我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头胡乱嚼着帕子,烦躁的想着,噶尔丹或许气数已尽,大阿哥这次出征一定也能像上次那样凯旋而归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等我有了战功,在朝廷上有了一席之地,我说的话也便有人听了。”
我不明白,抬头望他,他看着我的眼神意味复杂,但只这一个眼神交流,我几乎确信,虽然过了这么多时日,他对我的心意却未曾改变,我心里竟然有一丝小小的窃喜。
接着听他道:“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
只这一句话,像是包含了千言万语,我觉得我必须得说点什么,要不然就太遗憾了。
我定定的望着他,说:“你是担心我现在的处境?皇贵妃已经将我举荐给了皇上,担心回来之后你我便身份有别了?”
他的神情有些痛苦,我后悔自己说的话完全没有温度,可我必须得这么说,我接着道:“皇上的心意我无法左右,我只可以告诉你一点,我决计不想成为皇上的妃子。”
他眼神里像是燃起了希望,十分期待的望着我,我转过头,侧身对着他。痴痴望着石缝里发出的小嫩芽,似乎让人看到了春天的希望。我身边这个二十岁不到的男人,我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他的心意,可在我无法保证他和我的安全之前,我无法给他任何承诺,我所能够做的,是激励他,让他稍显瘦弱的肩膀早日锻炼成可以包容我的臂弯。
“如今你的处境也是很危险的,明珠大人的事情没有牵连到你,是你的幸运。可这种幸运不会一直伴随着你,只会随着你对政事的深入越发影响。如果你这次能够顺利的领兵出征,一定要勇立战功,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的家族,和你想要保护的人。”
看着他的眼神,我相信他是明白我的意思的,他似乎还有些暗暗吃惊,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心头苦笑了笑,我平日里是喜欢装傻卖萌,可不代表我活得没有别人清醒。事实上,我觉得我比这里的多数人都要清楚明白,所以痛苦会更多。很多时候,我是宁愿自己笨一点,或者忘掉上世的记忆,简简单单的生活在这里,那样我会幸福得多。
他若有所思,我已经悄悄转身过去,飘然离开。身后,他似乎前进了两步,急切叫道:“小雅,若我这次能够再立战功,你会嫁给我吗?”
我脚步顿住,忍着没有回头,他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而不是直接向皇上求取。心头涌出深深的感动,我慢慢侧头,看着自己的肩膀轻声道:“等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