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并没有如何的对待她,而是直起身来,看向她的目光,宛如正在看待死人一般,其内没有一分半点的情绪可言,“将姨娘关进柴房里,她什么时候肯说出奸夫的名字,就什么时候给她饭吃。”

话音落下,房门立即被人从外推开,有身强体壮的仆人进来,一下便将她从床上架起来,要带她离开这里。

她这才想起来要为自己辩解:“侯爷!没有奸夫,没有的!我没……”

啪!

有人一巴掌甩过来,力道奇大,她被打得头昏脑胀,嘴里都隐约混着股血腥味儿,想要说的话,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就这样,她被关进柴房里,任凭她如何的哭泣,如何的叫喊,看守在柴房外面的人,都是连口水都不给她喝。

她第一次在这样肮脏而又狭小的地方过夜,各种她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东西,在这一夜里她全体验了个遍。漫无边际的恐惧笼罩着她浑身,侵蚀着她的理智,她眼泪都哭到再流不出来。

过去一天,再过去一天。

终于,侯爷再度出现在她的眼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已的她,眼中半点怜爱都无。只冷冰冰地问道:“本侯再问你一遍,奸夫是谁?”

她张了张嘴,嗓子却沙哑到根本说不出话来。他便让人送了碗水过来,然后毫无怜惜之意的将水递到她嘴边,另只手错开她的嘴唇,没有任何停顿的,将一整碗水给她灌了下去。

“呜呜呜……侯……呜呃……”

她被呛得厉害,他却根本没有要让她换气的样子。只等一碗水灌完了,他松开她,随手将碗扔掉,她立时跪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小腹抽搐得厉害,许久没有流出来的眼泪,此时也是重新流了出来。

眼泪一颗颗地砸到地上发了霉的稻草上,她觉得自己很可怜,也很委屈。

明明没有奸夫的,她只是做了那个有着大蛇的梦而已,她居然就怀孕了。可是她说出来,侯爷他会相信吗?他看她的眼神,都是如此冷漠而厌恶,仿佛以前他给予她的所有宠爱,都只是虚无的假象而已,他根本就是个冷血的人,他从来都是最爱他自己的,他哪里会真的爱别人?

他哪里,真的会听她的辩解,相信她并没有背叛他,相信她还是清清白白的,相信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然而,有关那个大蛇的梦,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而果然的,他并不相信她,他只一味的认定,她就是背着他偷了人,她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她就是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她肚子里的是野种,既是野种,那就绝对不能留。

所以,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抛却了所有的虚假,他第一次以她从未见过的姿态,狠狠地辱骂她,狠狠地殴打她。剧痛传遍身体,她睁大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在那一片茫茫黑暗中,感受着鲜血的流失,感受着小腹中那个被说是野种的孩子,慢慢从她身体里滑落,死在她的面前。

孩子,我的孩子……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到她的孩子,却被他一脚踩上手背。骨头断裂声极清晰地在耳畔响起,她似乎在那一刹那中,看到那小小的窗户外,有着谁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身影太熟悉,是即便烧成灰,她也能认出来的身影。

于是她眼睛睁得更大了,脸上带着极度的震惊之色,却是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也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这样以一种浑身浴血的姿态,死去了。

死在她深爱的夫君的手下。

眼看着她被自己活生生地打死,侯爷愣了一愣,然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呼吸间满是浓郁的血腥味道,刺鼻得很。

然后定了定心神,唤了一声:“管家。”

楚昌依言进入柴房,躬了躬身,似乎并没有看到面前的血腥场景:“侯爷。”

“将她扔乱葬岗去吧。”侯爷似乎很疲惫,扶着额慢慢走出去,“收拾干净,别留什么不该留的。”

楚昌躬身应是。

等侯爷离开后,他将房门掩上,看向地上那以极凄惨的姿态死去的女人,他没有立即如侯爷所说,将尸体给扔去乱葬岗,而是看着那流了满地的鲜血,慢慢的,慢慢的,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血液染红衣衫,他跪在她面前,须臾伸出手去,想要合上她死不瞑目的眼睛,却怎样也无法。他目光转了转,看向被她抓在手中的那尚未成型的胎儿,终于是没能忍住,轻轻喊了一句:“妹妹。”他道,“你且放心,你死得很有价值。你等一等,很快我就会杀了他,让他下去陪你。”

那个人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也不该成为汝阳侯的。是他的母亲一时糊涂,才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都给了那个人。

什么狸猫换太子,什么真假龙子龙孙。

只要是为了利益,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世界上人这么多,总有那么一些人,是肯为了利益,而去做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状态提示:225、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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