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无措地摇头,她不顾手指的剧痛去推他,气急败坏:“你快走啊!听不懂我的话吗!我不要你来救我,快走!走啊!”
最后一声已经控制不住地低吼起来。
可陈子敬哪里肯走,沉重高大的身躯依然岿立不动,被她最后推攘一把,他干脆冲上去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脸颊紧紧埋在她肩窝,深深喘口气,“我不走,要死一起死!”语调笃定,眉眼沉着,不容置喙。
“不!不要……我不要你死——我要你走……”悲痛欲绝的语调渐渐低沉下去,莫潇云无可奈何囡。
陈子敬一惯的冷漠面孔,可心底早已经浪潮澎拜。
在这种时候,她还惦记着他的安危,把他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即使表白的话她从未说出口,他也能体会这种情感有多深厚。
他们之间那些过往,他对她做的那些伤害,如今不敢回首,可就是这样,她依然爱上了他。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动了心鲺?
心头涌起悔恨,恨自己曾做过的那些混账事!有许多话想说,可此时此刻哪里是他们互诉衷肠的时候。
用生平最大的意志力克制住滂湃的心潮,陈子敬捧着她的脸分开一些距离,清冷深邃的眸子染上几分爱意和温暖,“不要再说了,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抛下你一个人走。”
泪水再度下落,莫潇云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小心翼翼抹掉她脸上的泪水,他皱眉看向她腿脚,暴力地一把扯断绳子,“能走路么?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莫潇云犹在发着高烧,浑身难受,四肢无力,何况双腿被绑缚了这么久,肿胀的厉害,早已失去知觉。
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抱着起身,两人刚刚抬头,还未看向门外,便听几声清脆曼悦的掌声划破两人间的温馨。
“真是情深意重啊!”冷冽的讥诮紧随着掌声,裹着几分轻蔑和憎恨。
两人俱是一惊,抬眸看去,陈子敬一惯清冷漠然的脸上鲜少露出那般震惊的表情,那双眸,盯着门外小院儿里昂然屹立的男子,划过种种情绪。
震惊、怔忡、讶异、喜悦、困惑,不敢置信……
虽然早就知道董川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可当真正看到他站在眼前,陈子敬还是无法做出反应。
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时隔几年后“死而复生”,这该是值得庆贺的事,可他心里却沉甸甸地难受。
董川没死,但弃明投暗,据说他手里的人命已经无法计算……
正邪不两立。这世上还有有什么事比兄弟反目各为其主更让人痛心和失望的?
周遭诡异地安静,他们两人脚下还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那幅画面怎么看都让人惊悚。
莫潇云被男人宽大的怀抱护在胸前,看着这场面,她担忧地抬头看了看陈子敬,只见他刚毅的下颚线条紧绷冷硬,眸光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
方才见面太恍惚,她都忘了告诉他董川还活着的消息。
此时看他的反应,心里一定翻滚的厉害。
担心他会受此影响再度发病,莫潇云紧紧盯着他,想说什么又觉得无法开口。
持续的寂静之后,到底是董川先打破沉默:“陈子敬,这就是你曾经答应过我的承诺?”
陈子敬眉目一凛,心里凉了几分。
当年,他总是喊他四弟,曾让卫东和易青好一番嘲笑,说他这种叫法跟武侠里的拜把子兄弟一样,可他还是喜欢那么叫。许是出身武校,他骨子里真有几分武侠情结。
可如今,他点名道姓,陈子敬!
有些东西,已经随着时光悄然逝去。
盯着熟悉的人,却再也找不回兄弟间肝胆相照的情义,陈子敬心里,说不出的怅然。除却两人全然敌对的立场,单说他跟董倩倩之间扯不清的恩怨,董川肯定也会恨他。
但,他愧对董倩倩是事实,纵然事出有因,是董倩倩背叛在先,但解释推脱的话,他一个大男人说不出口。
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陈子敬只是道:“好久不见。”
董川不屑地笑。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没有回去?”这是困惑心头最大的问题,虽然此时不适合叙旧,但陈子敬还是忍不住问道。
董川笑着,眸光阴鸷:“回去?怎么回得去。”口气里说不出的怨,带着几分激怒,“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身处地狱了,你以为我还有回去的路?”
陈子敬眉眼一紧,“是刘家人救了你?”
“是。”
陈子敬拧眉,审视般的目光看着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当时他看得很清楚,董川浑身大小伤无数,为他挡枪时子弹正中心脏位置,又坠落鳄鱼池……
似乎看出对方的困惑,董川冷冷勾唇,道:“你大概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吧?”
“连我自己都觉
得老天眷顾。”
“那看似致命的一枪,其实并没有击中我的心脏。”他缓缓地说,语气凝重,视线微微垂着,忽而眉峰上挑,吐出一个令人惊愕的事实,“因为,我是镜面人。”
镜面人?!
陈子敬心里一惊,双眸射出锐利的光,视线紧紧定着董川的身体,似乎想看清那里面的构造!
镜面人,五脏六腑跟常人的位置完全相反,也就是说心脏、肝脏、脾脏等器官跟正常人相反。
若是这样,他的心脏就长在右边……那射中左胸的一枪……
董川继续冷漠地讲述那九死